张雨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的笑容,哑声问道:“怎么可能是她!?”
这句话如同一个导、火、索!
瞬间引得群情激愤——
“她连诗都没做!”
“这内幕也太明显了吧?”
“明月楼这样做不怕引起公愤吗?”
“明月楼再也不是以前的明月楼了,我太失望了!”
“以后再也不来这狗屁诗会了!”
吴泊却一点也不慌乱,他摆摆手,道:“各位稍安勿躁。”
一位参加了很多次的书生抗议道:“怎能不躁?我宁愿让张雨霖做魁,虽然他诗做的也不咋地,但他至少做了诗!”
居然说不咋地……
张雨霖面容微微抽搐,心里备受打击。
看见众人的情绪渐渐往不可控方向展,吴泊便也不卖关子,命两名侍从,一人手持一端将那张写有《水调歌头》的宣纸示于人前,“诸位且看,这便是魁之作。”
那宣纸上的字体,细腻温婉而流畅瘦洁,让人一见便知晓这是一名女子的作品。
只见上面写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开篇第一句就非同凡响,引人入胜。众人继续往下看去——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皎洁的月色透过朱窗,柔柔的,凉凉的,是宛如丝绸般的质感。淡淡清辉里,众人就像是喝了一坛酿藏老酒,似醉似醒,混混沌沌,朦朦胧胧,所有的情绪似被碾碎揉进徐徐秋风里,涤荡着,打着旋儿,飞向不可知的高空。
“这幅字多少钱,我买了!”
一道煞风景的少年音响起,惊醒了迷醉的众人。
这等不朽名篇,岂是你这小屁孩能用黄白之物沾染的?
众人纷纷怒目而视——
那少年一身绿袍,粗黑眉毛异常显眼,正是杨小忠。他见着那些读书人吃人般的可怕眼神,肩膀抖了抖,放低声音认怂,“我开……开玩笑的。”
众人这才放过他。
“这长短句荡气回肠,余音绕梁,清韵兼甚,境界壮美,叹一句绝唱也不为过,简直不似凡间所有!”
“蹙金结绣,神完气足,我竟然有幸目睹这样一注定要流传千古的绝唱问世,真是此生无憾!”一名圆脸书生擦擦眼角的泪光,真心实意道。
“中秋词,自覆氏《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矣!”
“……方才我居然在心里诽谤覆大家,简直是罪过。”
“覆大家如此年纪,文学素养便已达到如此高度,我等望尘莫及啊!”
区区片刻功夫,覆芫芫便从“覆家大小姐”变成了受众人景仰的“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