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小美人?”那人语气温和又轻佻,朝他突兀一笑,让人捉摸不透的双眸里却透着凛冽杀气。
萧粲咳嗽了两声,萧银回过神来,脸一红,连忙把眼睛从秦稹身上挪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再不敢抬头。
“侯爷不必多礼,起来吧。”秦稹把玩着桌上的玉器说道。
“多谢殿下!”萧粲从容地站起来,立在一旁。
“侯爷,别站了,坐吧!”秦稹露出笑容,和蔼可亲,要不是亲眼目睹过他折磨人的风采,萧粲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露着孩童般笑容的少年,是凶残的施虐狂。
萧粲战战兢兢地坐着,极力掩饰内心的汹涌。
沉默了一会,潜入屋的北风卷起珠帘,撩动起尘封的往事。
秦稹笑道,“怎么,侯爷连茶也舍不得给本王喝?”
萧粲反应过来,身形一抖,推了推旁边的人,“阿银,快去给殿下奉茶!”
退出门去,看着院子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轻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把哥逗笑了,这人一来,气氛就变得压抑沉重。这活阎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度过今日,真想心一横在茶水里下毒,将他药死,到了地下有这十恶不赦的恶人作陪,也算报了家国大仇,为民除害了。
萧银颤巍巍地把茶端到秦稹旁边,退到萧粲身边。
秦稹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双眼满含笑意,赞道,“好茶,但是相比南都的红仓还是稍逊一筹。”
萧粲皮笑肉不笑,却没有回话。
那人爽朗的笑声吸引了萧银,他偏过小脑袋小心地瞟他了一眼,腹诽这活阎王真爱笑,像笑面狐狸一样,笑里藏刀,不安好心。
“这几日忙着处理一些杂事,本王没有早点来拜会侯爷,侯爷不要见怪。”
“殿下客气了!殿下日理万机,能光临舍下,寒舍已是蓬荜生辉,臣哪敢责怪殿下。”
秦稹哈哈一笑,“几年前在南都一别,咱们已有四年没见了。”
萧粲悄悄握紧双拳,微微点头。
“当初怎么也没想到今朝相见会是这样。”秦稹看向他,脸上看不出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的关切,“我们当初也勉强算是好友,侯爷可愿与我说一句真心话,侯爷心中可有怨恨?”
萧粲听完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明鉴,臣心中绝无半点怨恨。”
“侯爷可知本王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萧粲双眉紧蹙,摇摇头,表示不知。
“也不是什么大事。”秦稹勾勾手指让他站起来,“燕阮将军喜喝花酒,昨日深夜从花楼出来,你猜怎么了?”
秦稹故作神秘地问道。
萧粲神情紧绷,大气都不敢出,“怎么?”
“他被人杀了,可惜啊,他可是我大信开国一员猛将啊!”
萧粲茫然地看向秦稹,再接不下去话头。
“放心,杀他刺客已逮到,当场斩杀了!”秦稹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前来是专门与侯爷叙旧的,你放心,那件事本王知道与侯爷无关!”
“多谢殿下明察!”萧粲微舒一口气。
秦稹挥退左右,横眼扫视屋内陈设,“可还住的惯?晟京多雪,不比南都气候温和,注意保暖!”
“多谢殿下关心!”
“以前你可不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拘礼?”秦稹望着他,一双桃花眼无辜地闪烁,浅笑着,如暖风过境,如割肉血刃。
有年夏天,还在南都时,荷花开得正盛,风华正茂的少年,意气风发地从亭亭荷叶中划船过来,将他强行拉上小船,他极怕水,紧紧拽着那少年。
“延宜,天热得紧,这水清澈见底,凉快得很,下去洗洗,消消暑气。”说完便不管他如何挣扎就将他一起拉下水里,少年潜入水中像鱼一样,在水里来去自如,他在软绵绵的水里挣扎,一边喝水一边呼救。
“笨蛋!等着,我来救你。”少年如鱼般游过来,抱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托。
“宪合别闹了,快带我上去!”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么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