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意:“”
他哥偶尔喜欢逗他几句,要搁平日,他指定会顺势瞪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但今日不同。
自尘世动荡起,夏家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十六岁以前,夏余意和夏秦琛不得擅自外出,如若要外出,必须得有年长者陪同。
夏秦琛已经十九了,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只剩下夏余意还在苦苦挣扎。所以今日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他便再难寻其他借口了。
于是他反常地卖起乖,“嗯嗯,哥,被你猜中了,所以你能不能带我一同去?”
“后面那句才是你的目的罢?”夏秦琛根本不信,转念一想补充道:“穆府也在东城区,你是想去找斯年?”
暗自盘算许久的想法居然被一眼看穿,权子又在一旁无声笑起来,夏余意觉得失了面子,末了破罐子破摔道:“所以带不带我一同去?”
“可他也不在呀,估计还在学校。”夏秦琛企图打消他的念头,毕竟他们并不是出去玩。
“不会的,他说今儿会回来。”夏余意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知道两人之前有过怎样的约定,夏秦琛拿他没办法,而且若不带他去,恐怕到晚上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只能无奈道:“你这小鬼。”
夏余意不懂家里的生意,但多多少少知道他哥和权子来东城区的意图。这几年纺纱生意不如前些年好做,夏家虽然在纺纱生意上依旧是老大哥,但越来越多人效仿夏家,做起了纺纱生意,以至于在市场不景气时,还要面临过渡饱和的危机。
东城区这家店来头不小,开张第一天便门客爆满,之后的好些天更是好评如潮。来的人都说,这家店卖的衣裳布料又柔又滑,富有光泽,价格比市场价还要便宜。
而原本被夏家包揽了纺纱生意的西城区,也因此有许多人赶过去瞧个究竟。
昨儿夜里,夏余意还在饭桌上听他爹跟他哥在说什么,只是那时他没怎么听,只听到纺纱两个字眼,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事。
三人杵在那家名作“海丝纱莊”的门店前,里边人满为患,伙计忙着招呼,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更没人来招呼他们进去。
夏余意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瞅着实在没趣,一个劲儿地往西边那条街道瞟。
穆府离这不远,过一条街就到了,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要将那条街盯出个洞儿来。
权子看见了觉着好笑,笑出声:“小少爷,您卖什么呆儿?”
夏余意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飞快瞟了他哥一眼,见他哥正看着店里的情况看得入神,突然凑近权子,压低声儿道:“权子哥,你待会帮我拖住我哥点儿,我想去穆府。”
“啊?”权子挠了挠头,眼神在两兄弟身上流转,不知该如何做抉择。
哪知夏余意还没加强攻势,夏秦琛突然开口:“你哥我没聋。”
夏余意:“”
这里人这么多,声音那么杂,怎么就还能听见啊?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却卖乖:“好哥哥,我能不能去穆府呀?”
“不行,”夏秦琛毫不留情,“你一个人太危险。”
夏余意比出一根手指头:“可就只隔了一条街。”
“那也不成。”夏秦琛说完思考了片刻,改口:“除非让权子陪你去。”
“啊?”夏余意又不乐意,“不要,我想自己去。”
结果两兄弟的目光都投到了权子身上,权子无奈地耸了耸肩,摊手表示听候发落。
僵持不下之际,夏余意瞟到了权子腕上的手表,那时上次收的礼物。
权子后来去找了老夫人,问她将礼物收回去,结果老夫人手一拂,说礼物是小少爷的,他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于是那些礼物便拿下去分了。
他指着那表问:“权子哥,能否把表借我?”
权子一听,二话不说取下来,“给,小少爷。”
在夏秦琛疑惑的眼光下,夏余意扬了扬表,“我保证在正午时前到唐记茶楼与你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