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辙不着痕迹地瞥了裴佑一眼,裴佑朝他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
包间里的大多数人都在唱歌,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直到两个蒙着眼的人从侧门被推进来,包间里的人才看热闹似的把视线投射过来,有好几个人朝裴佑竖起了大拇指,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那两个被蒙住眼的人慌张地扭着头,被封住嘴便从喉咙里叽里咕噜些听不清的话,显然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谁先被扎死,谁就赢。”裴佑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喝了口酒,“还是说,咱玩人体描边?”
陆辙谨慎地看着光头,光头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为难:“佑子,我们不比你,没人护着,我们闹出人命来可是要负责的,不如就玩点简单的,你指地方,我们丢飞镖,谁准谁赢。”
“没问题。”裴佑放下酒杯,“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对吧,就按你说得来,我们三次定胜负。”
他挥了挥手,那边立刻有人扶住了两个被蒙住眼睛的人,把他们固定在了墙上。
包间里有不少人发出了哧哧的笑声,陆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韩少炜,他没有笑,只是靠在墙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注意到陆辙的目光后,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许,朝陆辙点了点头。
光头那边准头很好的人是个身材椭圆的男人,乍一看上去有点神似戴小舟,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那双眼睛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凶光,一身血腥气。
相比之下,陆辙像是个被欺负的角色,瑟缩地站在那里,活像一个刚被送到幼儿园要找爹妈抱抱的小孩,可怜得无以复加。
胖子挑了挑眉,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辙这种柔弱气质的人也能跟他同台竞技。反观陆辙,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从侍应生那里接过飞镖来,看向裴佑。
“第一镖,手。”裴佑点上一根烟,两指间夹着烟雾,在缭绕中暗示性极强地看了陆辙一眼,陆辙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那胖子看了看光头,光头比了个手势,他便拿起一边的飞镖,甩了甩手腕适应飞镖的重量,随后瞄准其中一人,没什么犹豫就掷出了飞镖,陆辙站在旁边看得真切,这人的手又稳又狠,飞镖射出去一道笔直的线,直直插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腕一侧。
包间里登时充满各色喝彩声,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大佬,和胖子打过交道的人更是站起来拍手,赞美之声毫不吝啬地往其身上堆,中间还夹杂着些踩低陆辙的攻击性话语,陆辙充耳不闻,只是低头默默擦了擦飞镖的金属头,拿在手里把玩着。
他抬起手的时候,包间里安静了片刻,陆辙来回晃了晃飞镖,不知为什么,他每次瞄准好一个点后,总觉得眼前一晃,刚才的点又消失不见。
几次之后,包间里开始有人喝倒彩,嘘声一片,甚至有人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叫他赶紧滚下去。
对于这种话,陆辙一概当做耳旁风,全神贯注地瞄准对方,只不过一想到他对面是个无辜的人时,陆辙又开始恍惚,这种情况一直到几分钟后还没好,导致包间里群情激愤,一水儿地叫着让他下去。
再次找到基准点后,陆辙甩了下手腕,飞镖脱手而出,滑出一道弧线,金属头堪堪扎进墙里一点,镖尾晃了几下,飞镖竟直接掉了下来。
包间里登时爆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连光头都忍不住轻咳一声,怕是在提醒胖子接下来留一手,省得裴佑那边输得难看。
陆辙揉了揉手腕,看向裴佑,裴佑叼着烟,脸上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慌乱,反而还冲陆辙拍了拍手,真假掺半地鼓励道:“加油,别慌。下一镖就腿吧。”
胖子听见题目后没什么犹豫就丢出了飞镖,他准头很好,却缺在沉稳上,这一镖竟出了偏差,直直插在了那人腿上,一声惨叫之后,那人疯狂地摇起了头,像得了羊癫疯似的抽搐了几下,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得不轻。
陆辙虽然也发挥得不好,但至少没有伤到人,按照之前裴佑和光头商定的规矩,这局算了陆辙赢。
对于这种不劳而获的胜利,包间里的其他人都嗤之以鼻,一边倒的支持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