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警察办案,都拿刀威胁人吗?”韩少炜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闭上眼轻笑一声,“那你可真的会吃亏。”
陆辙手下紧了几分。
“看在以往的情谊上,我奉劝你一句,陆辙,下次最好带枪。”
说罢,陆辙陡然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是有人拿着把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似的,人在危急时刻的本能让他猛然跌向一边,一枪却已经射碎阳台玻璃,直直朝陆辙心脏位置打去!
……
安柏微赶到的时候,陆辙已经撕了床单勒住手臂,刚才也幸亏他反应机敏,让子弹打中了手臂,否则若真让那一枪打中心脏,恐怕就没命见安柏微了。
陆辙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他机械地指了指破碎的窗口,刚才韩少炜就是从那跳下去的。
“安队。”无线电耳机嗡鸣了几声,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伴随着边钧的声音响起,“枪声方向一个人都没有,被他跑了。”
安柏微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陆辙抱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朝外走去,无线电耳机里滋啦几声,又传出林清醇的声音。
“安队,检查了跳窗的地方,没有留下明显的指向性痕迹。”
安柏微继续抱着陆辙朝自己的车快步走去,脚步越来越急。
无线电耳机又滋滋啦啦了一声,这回是江朔。
“报告安队,酒店一楼外围都检查过了,没有韩少炜的踪影。”
安柏微依旧沉默着,他小心地把陆辙抱上车安顿在后座,随后坐进驾驶室,踩油门前,他淡淡吩咐道:“边钧江朔把孔如北和荣蜀押回宾馆看好,清醇联系当地警方协助勘察酒店附近,一点痕迹都不能放过。”
说完,安柏微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他双手死死攥紧方向盘,后知后觉的巨大恐惧让他的呼吸都滞涩起来,脑海中不住地想着万一刚才那枪打中了陆辙心脏,自己会不会直接疯掉?
这样想着,安柏微后怕地颤抖起来,他鼻子有点发酸。此时此刻,他特别特别希望当初自己没有把陆辙重新叫回联刑部,让小家伙一个人在家待着,每天看看电视吃吃零食不是挺好,为什么非要把他叫回来受这个罪?
陆辙蜷缩在后座上,他能感觉到安柏微的车速飚得很高,在公路上已经快飙到一百了,整个车身都在发飘。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好让声音不那么沙哑,随后低低叫道:“安柏微。”
驾驶座上的人手一抖,按响了喇叭。
“我没事。”陆辙捂住手臂,冷汗涔涔地安慰安柏微,“这段路不好走,你慢点开。”
安柏微不说话,但陆辙能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仿佛只差最后一点力气就能绷断似的。
陆辙隐晦地深吸了口气,用另一条手臂支撑起身体,在后视镜里朝安柏微笑了一下。
安柏微瞥到那抹笑,心里陡然一个激灵,差点连方向盘也没抓稳,等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紧紧绷着最后那根弦的时候,陆辙轻轻地开口了。
“乖,慢慢来,不要着急,我的命在车上,而车在你手里,不想我出事的话,就好好开车。别慌,我没什么大事。如果你乖乖开车的话,我让你亲,哪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