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万昌廷曾研究过一段时间的人体,但最终因为资源不足被迫中止了,对方提出的这个邀请让他有些心动,但苦于没有能让他来肆意发挥的人体来源,便预备拒绝对方的邀请。
结果在这个时候,对方说,他可以提供新鲜的来源。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通话内容基本就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万昌廷深知这种变相的活体实验是反人类的,但一时头昏脑涨,还是答应了对方的邀请,而后对方说,每个月会有固定时间和固定地点由万昌廷的侄子送去新鲜来源,整个流程不会有任何环节出问题,如有泄露,他全权承担后果。
蒲英听完后有点懵,他在短暂的犹豫彷徨之后,还是决定支持万昌廷的研究,并下定决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由他顶上就好了。
少年的心思总是天真又坚定的。
就这样,万昌廷的一个点头,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听完故事的陆辙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晌,他抬了抬头,轻声说:“蒲英爱得太深了。”
“在这场大火之前,我都不认为万昌廷是喜欢蒲英的。”安柏微坐在床边把玩陆辙冰凉的手指,淡淡道,“在他的生活中,蒲英始终只是个很小很小的配角,负责生活琐碎和家庭事务……可能所有人都为蒲英感到不值,但那个男孩就是这么卑微地去爱万昌廷,他觉得值,就值。”
“他醒了吗?”陆辙垂下眼睫看着安柏微轻轻拨弄自己的手指,低声问。
安柏微摇头:“蒲英还在昏迷中,已经一周了,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了,但男孩始终吊着一口气……我有种预感,我觉得他不会就这么死去。”
“万昌廷,他见到蒲英了吗?”
“昨天见的。”安柏微轻声说,“蒲英重度烧伤……万昌廷见到他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他真的是个让人心疼又心酸的小孩,这整个案子中蒲英始终是个游离事外的人,却被伤得最深。”
陆辙微微收紧手指,将安柏微的手攥了起来,他喃喃地问:“韩少炜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邀请生物学教授做这种活体实验?有没有查出什么?”
“至今为止,有关韩少炜的线索一点也没有。”安柏微轻轻挠着陆辙的手心,“小辙,你还能不能想起来有关他的一些信息?多少都行。”
陆辙有些恍神,他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儿时的梦,还有萦绕鼻间久久不散的香水味——那种感觉,特别像是韩少炜曾经来看望过他。
大概是自己魔怔了吧。
陆辙摇了摇头:“就算我能想起来,也根本和现在的韩少炜对不上号了……他的变化太大,变得我不认识了。”
“陆辙。”
“嗯?”陆辙稍稍扭过头去看着安柏微。
“你们小时候真的在一起玩过家家吗?”安醋王捏了捏陆辙的手指,有点委屈。
陆辙先是一怔,随后苦笑一声:“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的韩少炜可没这么多鬼心眼,他是个特别实在的小孩。我没太多印象了,只记得他是个乖孩子。我小时候脾气很差,经常朝他发火,还丢他东西,但韩少炜从来没跟我动过手,一直都是好声好气地给我讲道理,只不过我一点都听不进去……”
“闭嘴。”安柏微脸色臭臭地打断陆辙。
陆辙瞥他一眼,特无辜地说:“你先问的我,现在又不让我说。”
“不想听了。”安柏微恶狠狠,“我吃醋。”
小时候的陆辙肯定很软很好捏,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大魔头,安柏微想想就觉得后牙根痒痒,等抓到了韩少炜一定先揍他一顿出气。
陆辙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嘴角,把笑意压下去,悄无声息地抓紧了安柏微的手。
安柏微想借机再凑上去占点便宜,手都已经扣住了陆辙的后脑勺,结果病房门突然开了。
陆辙登时推开了他,特别干脆还果断,一副我跟队长极度清白的样子。
站在病房门口的杨乐佩无语地举着手里的手机,身后跟着护妻狂魔祁修,本来还来势汹汹的两人,一见这尴尬的氛围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俩人刚才肯定想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结果被他们夫夫撞见了。
安柏微的脸色很差:“你什么屁事非得现在说?”
杨乐佩无辜:“你是不是手机关机了?”
安柏微按了按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依旧一片漆黑,便从鼻间不耐烦地哼出个音来,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