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点头,他拿过纸笔唰唰地写:“上次我从医院里逃出来,被抓回去了,他们打我,还把我关了起来,这是我第二次逃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医院?”陆辙沉吟,“我不记得在雁北有哪家医院接管了孤儿院。”
“要不就是没有正规手续。”安柏微吸了口气,“这种黑事也不是没有。”
“卫道画的这个地形有点眼熟。”陆辙说,“我好像什么时候见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上次从韩少炜手里救祁修的时候,我打车经过了这个地方,不过我不记得那附近有什么医院。”
“怎么又是韩少炜……”安柏微嘀嘀咕咕了一声,“正好明天周末,咱去潮汐路转几圈不就知道了?”
陆辙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垂首看着卫道手背上的伤疤,心里总像是压上了什么重物一样,堵得发慌。
……
安柏微和陆辙好说歹说才让卫道勉强同意跟着他们一起去指认医院的方位,在车上,卫道又写了许多话,比如医院的人是怎么囚禁他们、怎么虐待他们,看的安柏微直直蹙眉。
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像是万昌廷和蒲英。
只不过眼下这个孩子是被迫囚禁,而蒲英是自愿被囚禁的。
想到蒲英,安柏微探头跟开车的陆辙搭话:“蒲英醒了。”
陆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万昌廷进局子了,他被送到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老杨疼他疼的不行,全权包揽了后续事务。”安柏微托腮,“蒲英那么通透的一个小孩,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迷糊呢……”
陆辙看了眼后视镜,皱起眉低声说:“我怕这个所谓的医院成为第二个研究所。”
“我也有这种感觉。”安柏微把玩着手机,“而且,你不觉得上次韩少炜劫持祁修来潮汐路附近,和医院也在潮汐路附近有点巧合吗?雁北城这么大,烂尾楼这么多,他怎么就偏偏选择了潮汐路这边的烂尾楼?”
陆辙把车停在路边,轻轻吐出口气,扭头问卫道:“是这里吗?”
卫道扒着窗户,惊惶地睁大眼睛看向外面,随后,他在纸上写道:“从那条路进去,就到了。”
写完,他抬手指了指外面。他们停车的地方恰好在一个海景小区外围,而卫道指的方向正是两幢居民路中间的狭道。
“会有医院建在这种地方?”安柏微嘀咕着下了车,然而卫道说什么也不敢下车,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拼命摇着头,像是车外面会有什么魔鬼拽着他下地狱一样。
陆辙见状只好降下车窗,将卫道锁在车里,叮嘱道:“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别乱动车里的东西。”
男孩紧张地点了点头。
安柏微和陆辙转身朝着小区走去,现在是白天,按理说应该能在小区广场上看见不少人,然而现实情况却是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在遛狗,其他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大白天的,两人生生被此种景象逼出了些冷汗,活像是进了什么开放型鬼屋,萧条又可怖。
“奶奶。”安柏微快走几步跟上遛狗的奶奶,笑问道,“这小区是不是刚建起来的?我看没怎么有人住啊。”
奶奶按了按老花镜,掀起眼皮看着安柏微,哑声说:“小伙子,你看这楼的外观也不是新建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
“那怎么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呢?房价太高?”安柏微夸张地皱起眉来,啧啧有声。
“还不是因为这小区闹鬼。”奶奶收了收狗绳坐在长椅上,金毛犬便温顺地走过来站在安柏微脚边摇尾巴。
“闹鬼?”安柏微刻意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