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登时死寂一片,刚走下楼梯的陆辙顿住脚步,拳头在身边握得死紧。
“怎么办?”俞风摊了摊手,“现在那一家人就在警察局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了……他们家的孩子才刚上小学。”
“你们来破案。”安柏微深吸了口气,“我们分成两队,一队保护孩子,一队守在海滨。”
……
两边的人在过年这几天可算是跑断了腿,两队人黑夜白天的来回倒班,气氛空前沉闷,连杨乐佩都兢兢业业不敢撒欢,俞风和安柏微两个肩负重任的队长心惊胆战地捱到了初五那天,从早上一直熬到深夜,那家人的孩子都睡熟了。
初六凌晨,俞风正准备通知手下的人撤队休息,蹲守海滨的边钧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沙滩上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得此消息的俞风傻眼了,他转头问那家人的妈妈,有几个孩子。
女人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霎时惨白,她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出国留学,一个刚上小学。说罢,她突然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俞风,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她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三分队蹲守海滨的那一队人连夜把海滩翻了个遍,果然又翻出了几个不同颜色的塑料袋,里面无一例外都装满尸块,经过不眠不休的拼接及DNA比对后,得出结论。
这个惨死海滨的人,就是这家人留学国外的大儿子,刚上大一。
自从初一那天开始,联刑部就一直被一种低沉的气压笼罩着,初六这天尤甚,每个人眼底下都挂着青黑,杨乐佩几次昏昏欲睡倒在祁修身上,又被祁修拎起来坐好。
安柏微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风海客从电话里传递给他的那种绝望,他们明明已经接收到了初五会出事的消息,明明已经布置好了预防措施,结果却还是被对方领先一步。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把盛有尸块的塑料袋埋在沙下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安柏微下意识地看了陆辙一眼,他坐得很远,坐在靠近会议室门口的地方,嘴里咬着根烟,手里攥着打火机,看样子一开完会就会跑出去抽烟。
这几天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话,安柏微不是不想摸摸捏捏他的小辙,只不过陆辙的心思完全不在安柏微身上,他一门心思地想着这个案子,想着怎样才能潜入这个犯罪团伙。
安柏微知道陆辙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他就是不放手,他深知当年陆辙去做卧底的时候自己有多煎熬无助,陆辙在敌方阵营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会发生危险,更何况这次对方说不定还知道了陆辙的身份——一个身份确定的联刑部成员去当卧底,怕不是连敌方大门都没看到就会被机关枪扫成筛子。
这次的会议内容连安柏微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还是硬撑着做了动员和鼓励,并分配了接下来的任务,无论如何,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循着蛛丝马迹,总能找到线索。
会后,陆辙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安柏微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楼。
然后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走廊处。
陆辙不知道第几次无视规章制度点上了烟,沉默地叼了一会儿,他含糊不清地说:“还会死人的,安队长。”
安柏微靠在墙上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联刑部和他们的冲突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陆辙背对着他低声说,“三分队不能一直藏在俞队背后,我们也得做些什么……对吧?不能再有无辜的人因此而死去了,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得问问你,陆辙。你有几成把握混进去?”安柏微慢吞吞地走上前来,站在陆辙身侧,声音很轻。
陆辙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会天花板,在烟雾缭绕中含糊地说:“一成……”
“一成……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火车的问题是这样的:
你是一列火车的驾驶员,载着满车的人,高速行驶中发现铁轨上站着一个人,问——是选择压过去杀一个人救一车人还是选择脱轨杀一车人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