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又坚定地堵塞了他的呼吸。
直到电话被挂断许久,程斯刻才如终于浮出水面的憋气者一样,带着整个胸腔的共鸣深深吸入了一口气。
他放下手机,将燃气灶关掉。他沉默地看着锅里已经半熟的汤圆,良久,抬手将它们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天崩地裂。
钟宥齐……
为什么偏偏是钟宥齐?
为什么偏偏要醉在那个人的家里?
从他第一眼见到钟宥齐起,他就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对于这个人的排斥与不喜。
这种本能不是初见者的疏离,而更像是同类的相斥。
他和钟宥齐素昧平生,能有什么是相似的。
过了这么些年,时光一路穿梭到此刻,程斯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他们确实是相似的。
他们都喜欢温浅。
只不过彼时程斯刻还太小了,分不清自己对温浅的感情,但这份本能的厌恶与排斥却从未变过。
那是小兽的直觉,只有温浅的小狗才会有的直觉。
他喜欢温浅。
钟宥齐也喜欢温浅。
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而最终,也只会有一个人爬出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小狗暴怒
温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钟宥齐家他以前也睡过,认得出来这是他们家的客卧。
宿醉之后的头疼袭来,温浅强撑着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时间,暗自庆幸幸好诊所今天没有排班,否则他得鸽了一大票的病人。
他下床打开房门,整间屋子寂静无声,钟宥齐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餐厅的桌面上留有钟宥齐的纸条,告诉他给他留了早餐在微波炉里,让他务必吃了再走。
温浅微微笑了,钟宥齐这老妈子的个性真是一如既往。
说起纸条,他倒是想起了小狗,程斯刻这两年如果早上早出门,都会留一张纸条提醒他吃早餐,这也算是他和程斯刻之间为数不多的仅剩的互相关心。
小狗……
等等,温浅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他……
他彻夜不归,但是没有跟小狗说过!
卧槽!温浅的眼前冒出硕大的两个字!
他急忙冲到房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没有小狗的电话。他又翻了一遍已接来电,果然在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程斯刻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估计是钟宥齐看他睡着了帮他接的。
那钟宥齐是怎么说的?说他喝醉了才夜不归宿?
这不能吧!
这么说他就完了!
有时候温浅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有点怵程斯刻,尤其是这两年程斯刻长大进入青春期了,脾气也更加摸不准。
他那张小脸一拉嗖嗖放冷气的时候,别说温浅,有时候王高山见了都得退三分。
从上次温浅应酬喝醉被程斯刻扛回家之后,他就隐隐约约感受到小狗的生气与冷待,程斯刻大抵是很不喜欢他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