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处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灰色交易网络。无数闪着霓虹的按摩店、洗脚店、烟酒行、地下赌场散布于整张网络之中,将黄赌毒一网通吃。
程斯刻走在昏暗脏乱的巷子中,昨晚刚下过雨,此时的后巷路面泥泞潮湿,生活垃圾被随意丢弃在巷道边将积聚的水洼染成墨色,无数苍蝇围绕着垃圾嗡嗡作响,散发着刺人的气味。
几条野狗狂吠追逐着在巷尾闪过,一些站街女已经聚集在店门口开始招揽顾客。
程斯大概能明白这些站街女的目的,一开始只想绕着走,可如果说这个地方有谁最了解消息又不会对他产生巨大的人身威胁的,也就只有这些女人。
程斯刻路过了好几家按摩洗脚店,他默默观察着,大多数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也有看着年纪特别小的,程斯刻几乎怀疑她是不是未成年,再有一些就是徐娘半老年老色衰的,他们浓妆艳抹却依旧掩盖不住皮肉的松弛和眼角的皱纹。
程斯刻盯上一个女人时,这人正搬了张板凳,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吸烟。
这人看上去三十多的样子,一头红棕色卷发被她随意卷在脑后,发质有些干枯泛黄,身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旗袍,松松垮垮的显不出身材。
脖子上已经显出了几条颈纹,烟熏的眼影和烈焰红唇也掩盖不住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颓靡,看上去不像是来揽客的,至少除了程斯刻,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在这种情况之下挑中她。
如果非要让程斯刻在这么多莺莺燕燕当中挑一个继续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他想他宁愿挑一个佛系的,天知道他刚才一路走过来被那些女人上手揩了几把油,女人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熏得他想吐,而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喷劣质香水的。
程斯刻长手长脚地在女人跟前站定,女人掀起眼皮瞥了程斯刻一眼,食指中指夹着劣质香烟往嘴里送了一口,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在烟雾朦胧之中开口,嗓音沙哑,像是被烟熏坏了嗓子眼:“不接未成年。”
程斯刻闻言挑了挑眉,心想我还没挑呢,你还挑起客人来了。
“一千块,找个房间,我问几句话,问完钱就是你的。”程斯刻压低嗓子道。
女人闻言跟着微微挑了挑眉,她以一种极度露骨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程斯刻一遍,实在看不出这么一个小孩能有什么事儿要问她,难道是要她传授床上技巧?
小屁孩,有意思。
女人微微扯动嘴角,意味深长地瞥了程斯刻一眼,接着放下翘起的腿,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也不再看程斯刻,抽着烟转身往里走去,一只手臂抬起手指轻晃,示意程斯刻跟上。
这种街区都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破败不堪,哪怕里头被微微粉饰了一番,也依旧掩盖不住由内至外的颓败。
程斯刻跟在女人身后沿着一个陡峭的木质楼梯朝二楼走去,有了年纪的木板踩在脚底下嘎吱作响,程斯刻真情实感地担心是不是他一个用力就能把楼梯踩塌了,脚下都开始小心起来。
女人跟背后有眼似的轻笑了一声:“不用这么小心,这木板比你老二硬多了。”
程斯刻:……他接不住这话。
◇深入虎穴
女人将程斯刻带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这房门到现在都还是用最简朴的铁质插扣,上下涂着淡绿色的油漆,但早已斑驳,门外印上了好多个黑色的脚印。
程斯刻用脚想都能想明白那些男人搂着女人是怎么开的这扇门。
女人带着他进了房间,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窗外霓虹灯红红绿绿,将房间照得泛着暗光,这里空间不大,就只容得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显得有些逼仄。
床上铺着暗紫色的床单被子,看上去倒像是洗干净的,女人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仿佛一刻都站不住,她掀起眼皮,嗓音喊着几丝调笑的意味:“小朋友,是要姐姐教你床上技巧吗?”
程斯刻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又再次上下打量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