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袁书芬患者的病情的确已经到最后了。那么您应该也无法理解之后发生的事吧。”
“对啊。”周医生一拍桌子,“人明明就已经走到最后,就算真的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也不用把自己变成杀人犯啊。这,说不通啊。”
白计安道:“那安玉圆呢?我听说她做了很久的护工,照顾了很多病人,应该会经常在医院出入吧。”
“知道知道。”周医生道:“我们医院本来规模就不大,住院部一共就这么一栋楼。不但是我,各个科室的住院医生和护士基本都知道她。”
“所以…”
周医生很善谈,根本就不需要白计安引导。
“她人很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照顾人也周到,你要是单看业务水平,那没人有话说,但你要是天天就一个患者跟她在一块,难免有些无聊。除非你本来就和她一样,不爱说话。”
白计安想起事发当天,袁书芬的大儿子曾与安玉圆发生了口角。
听到具文斌的名字,周医生就直皱眉,他无奈地摆摆手:“别提了,他跟谁不服不吵两句?就是那性格的人。”
从2018年开始,袁书芬在一次检查中发现自己患上了肝硬化腹水。
只不过当时的症状轻,也没有特别影响身体健康,加之周医生判断她因为年纪太大,只能靠药物维持之后,就一直这么办着。
后来,随着病情加重,袁书芬全身上下不同程度地开始浮肿,就连上厕所也变成了烦恼。
只能安排住院治疗。
周医生道:“我当时按照老太太的情况推算,觉得病情恶化的似乎比推算的时间要快。之后追问后才发现,老太太讲究很多,她总觉得是药三分毒,所以自己在家的时候偷偷地不吃药。”
具文斌知道后非常生气,也顾不上老太太的病,和自己的亲妈大吵一架。
这一吵,瞬间让本来就有病的老母亲又进了医院。
周医生很直白,“说实话,你看看我们医院,在樾安市也排不上前几名,更别说全国。我的医术也一样。所以我几次和具文斌说过,我没有能力救她。”
白计安不理解:“为什么不转院,拥有更好条件的医院樾安市有很多。”
“之前一直来我们医院是因为老太太条件对口,政府可以报销一部分医疗费用。”
“是补助类的?”
“好像是吧,具体的我也没问。不过!”周医生话锋一转,“奇怪就奇怪在这儿,老太太的儿女中有一个特别有钱,根本就不需要用老太太的补助救命。”
想到这儿,周医生就闹心地只抓头发。也顾不上白计安还在旁边,自言自语着:有钱就去大医院,非要难为我干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去过其他医院?”
周医生抬起头,发型已经乱了,“去过,但是很多医院一听老太太的年龄,都不愿意收了。”
白计安无奈地一笑:“看来周医生是个心软的好医生。”
据白计安所知,病患在医院,非医疗事故死亡,病患死亡率会对主治医师的职称评定和职业发展产生影响。
所以抛开职业使命不谈,任谁也不希望自己接手一个已经没有生还机会的病患。
“不,我不是。”周医生摆摆手,“我是没办法。具文斌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俩是朋友。”
所以,当所有医院都不愿意收袁书芬的时候,周明宇自然成了具文斌唯一能想到的人。
“您不是说袁书芬老太的儿女中有一个特别有钱。既然如此,怎么会没有办法。”
“听他们吹牛。”周医生的脸上藏不住的嫌弃,“有钱,也就是几百万的家产,但也没有人脉。遇到这种事,还是没什么用。”
听周明宇这么一说,白计安越发想见见具文斌和安玉圆。
尤其是具文斌点火就着的脾气,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近半个月内,他们之间一点矛盾都没有。
白计安临走时要到具文斌的联系方式。刚要一个电话过去,就被贺威的电话打断了。
电话里,贺威的口吻相当得意。
“想见安玉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