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泪,烛泪?”
眼前一片混沌,不远处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似乎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陈烛泪却觉得自己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烛泪!快走!!和姐姐离开这里,不要管娘亲了!”
突然恐慌如潮水席卷心头,烛泪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周遭似乎十分阴冷混乱,隔着迷雾却什么都看不真切。
“哈哈,你觉得她们还跑的掉吗?为什么不乖乖听我的话,好好留在我身边呢?我又怎么会亏待你们啊,小心肝……”
隐约间,一双大手轻轻抚上眼前女子的脸庞,耳边有熟悉又陌生的哭喊声,有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娘!娘亲!不,不要!”
似乎感受到了切肤之痛,烛泪猛地坐起身,她瞪大双眼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直勾勾盯着前方。
“不要,不要……”
动静有些大,门外守着的春三和侧房的秋翠闻声连忙赶来。秋翠一脸惊恐,春三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唉,这丫头,又做噩梦了……你在这里安抚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我去打盆热水找些药来给她服了。”
“好。”
春三无奈地叹气,安顿罢便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秋翠一脸忧心忡忡地坐在二姑娘身边,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不要……”
无论秋翠怎么轻声呼唤她,她一直没回过神来,知道春三手脚麻利地端了药来给她服用下,她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安静了下来。
“呼,总算是安宁了。”
春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秋翠的担忧与好奇仍挂在脸上。
“敢问,小女可否多嘴一句?姑娘为何有此症状?是着了什么病不成?”
听了秋翠的问题,春三又重重叹了口气。“唉,要说病也算不上什么病,二姑娘每次出门办案回来,一旬之内必有一日会发作。”
“这般严重?可这病灶又很是离奇啊。”
春三的话不但没有缓解秋翠的担忧,反而适得其反了。他摆摆手,打消她的疑虑。
“不过,大夫说了,二姑娘这算不上什么病,不过是容易受惊做梦的体质。吃了这味药,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好,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突然想起什么,冲秋翠又说了一句,“哎,今儿个这事就不必和当家的他们说了啊,免得让他们小题大做了,徒生担忧。”
“好,小女自然明白。”
看得出秋翠在这里反而不能安宁,他走到门口招呼她。“行了,让她再休息会儿吧,我们出去给她准备洗漱。”
“嗯。”
秋翠听罢,小心翼翼地起身,临出门前不忘回头看一眼熟睡的主子,然后轻轻关上门。
几番人命风波,街头巷尾虽仍表面一派繁荣景象,实则暗地里百姓们已经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各地的奏折一沓又一沓的往上递,满朝文武日日愁眉苦脸,只是这堆得高高的文书背后,龙椅上却……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今日又是这么多公文,陛下又不打算上朝了?”
四下的朝臣低声议论纷纷,也没有人敢高声造次。角落里默默站着一个人,神情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唉,我看再这么玩下去,咱迟早要完蛋……”
“咳咳,诸位大人们,实在是久等。”
窃窃私语间,一身紫衣的刘公公终于出现,他微微鞠了一躬,四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今日实在抱歉,老奴也甚是愧疚,只是,这少皇帝他今日身子抱恙,实在不方便出早朝,与诸大人商议要是。”
“什么?又不上早朝?”
终于有人安耐不住了,议论声重新四起纷纷。“这都接连着几日了,陛下再不长于政事也不应当如此吧?倘若陛下真的身子抱恙,又为何宫中仍日日宴席不断?”
有人犀利地发问,搞得刘公公支支吾吾的,位于武将之首的李将军皱紧了眉头,适时得上前一步叩首行礼。
“依卑臣所想,诸位大人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忧,陛下既是我大宁之后,既是天选之子,定不会辜负我大宁的每一位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