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我声音都逼紧了。回头看着唐晨抱着荒厄,正在喂她喝自己的血。
唐僧肉的血呢,但荒厄还是整个萎靡,连声音都没有,我忍不住哭出来了。
「丫头,我哪里是舍得的?道家不容我们,他背后后台又硬,我们有办法?」老
大爷神情凄惨,「老儿不过是个坟山的土地,人家是南方的炎帝。地位之高,有
几个可以比?这就是现实。妳这孩子太心慈,别枉卖性命。看是休学还是转校,
别跟他硬碰硬吧。」
我更急得大哭。这学校对我意义非凡,我怎么能看一个破道士弄得衰败残破?我
开始懊悔不该嫌累,早知道就扛下来,巡守到毕业就完了,现在却得眼睁睁的看
着完蛋。
老大爷没骂我,还着实安慰了好一会儿。我倒宁可他破口大骂,事情还有转圜的
余地。他这样万念俱灰,着实完了。这坟山学校没老大爷,真空几年,到底还是
撑不了好久,万一老魔一死,眼看就是温床了。进驻个大角色,还能有活人吗?
我心底最爱的学校,心灵认可的故乡,就这么没了?
「…那破烂道士若不靠神威,我才不看在眼底。」荒厄艰难的爬起来,「蘅芷,
罢了。哭管什么用?我们走了吧。哪里不能生活呢?」
那天真是凄云惨雾,我想到就哭。到了傍晚,荒厄就恢复了,但她这样骄傲自大
的妖怪,吃了这个闷亏,心情很不好受,反常的沉默,让我更难过。
心事重重的去车棚牵车,没想到徐如剑在那儿守株待兔,我吓得抱紧荒厄,躲在
唐晨后面。
「小师妹,何必吓成这样?」他皮笑肉不笑,「妳我主张不同,难免有些摩擦。
但闹到师叔那儿去,倒让人说我们师门内哄,传出去不甚好听。」
「我也不会去跟师父告状。」我在唐晨后面小小声的说,「只请师兄手下留情,
饶了这许多众生。这学校好歹是土地爷主意的,您什么事情也跟祂商量商量。」
「老土地?哈!」他冷笑一声,「我不好说神明什么,但人老颟顸,在所难免。
」
这下子,我气得忘记要害怕。「你说老大爷什么?!」
他轻蔑的撇撇嘴,「小师妹,老土地可破得了八卦阵?」
我先是觉得脸孔的血褪个精光,又几乎冲了上来。「…是祂老人家不喜欢太干涉
天机!」
他笑了两声,「这八卦阵,也不见得要盖得这么绝。」他悠然的看了看晚霞,「
虚柏师叔,是赫赫有名的高道。想来强将手下无弱兵,咱们切磋比划一下,妳能
赢我,我就盖个有名无实的八卦阵。」
我瞪着他,忍不住笑出来。我?!慢说我这不能修炼的体质,世伯认我做弟子,
还是暑假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