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一阵规律平缓的敲门声将本在睡梦中的阮景禾吵醒。
睁开眼后,她下意识查看周围环境,依旧是轮渡上那个不大宽敞的房间。
刚才的梦里,乱七八糟的,有自己在现代的,有那位阮小姐在民国的,可偏是没有任何线索告诉自己怎么来的,又该怎么回去,这让她心中烦闷。
想起她睡醒前,去翻了“阮小姐”的行李箱,以及整个房间,都没找到那个催眠自己的怀表,她又垂下头,心如死灰。
于是,她终于是接受了自己回到民国十二年的现实。
她一个还在大三的女大学生,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也不爱管她,她本该在家过上混吃逍遥的富二代生活,怎么就偏偏来到这里!而且此时正是军阀割据,时局动荡,别提有多危险。
她有些懊恼,当时就不应该答应李医生做这个催眠疗法。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虽然极其不愿,但在当下,她都要去面对这一切,并且扮演好这位阮小姐,否则她肯定会被人当成怪物烧死!
她起身用清水洗了把脸逼自己镇定,开门前又朝猫眼看去,见是陆恩年才放心的打开门。
此时,他的脖间多出了一条灰色羊毛围巾,左手上提着一个棕色皮箱,上面还有一个黑色毛呢帽。
看样子,是到京海境内了;她心中这样想。
陆恩年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朝她开口:“东西可还有落下的?”
他说这话时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又进她房间自顾将她的行李拿出。
阮景禾朝房间内看一眼,想起如今的天气,便拿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又去床边的架子上拿上一个粉白的卷边毛呢小帽戴上,这才满意。
毕竟无论在哪儿,都得保重身体。
还好,她将这位“阮小姐”的东西都打量了一番,才没露出破绽,当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伪装。
“走吧。”她同陆恩年说着。
又扫视了一眼房间,确定没有遗漏后,才跟着陆恩年离去。
来到甲板上,三月的风还是有些冷,刮的脸有些生疼。
她本白皙的小脸,在此刻被冻得有些发红。
船还没有靠岸,但远远的,阮景禾可以看到岸边站了许多人,不乏那些举着写有大名牌子接人的亲属,但距离还有些远,她看不清。
就这样,两人站在甲板上倚靠着栏杆,陆恩年为她拿来了一块面包和热奶,又站在她身前,尽量的为她挡住风。
“时间过得真快,一切不过眨眼之间,我们也认识四年了。”陆恩年双手交叠着,说这话时同着好像有些落寞之意。
如今时局动荡,回来也不知是否是明智之举。
风有些大,发丝被吹的有些附着在她的脸上,她好不容易才听清陆恩年说的话,正想回他,脖间一凉,就见方才系的丝巾被风刮跑,朝岸边飞去。
阮景禾想去抓,但奈何不住风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向岸边。
刚巧不巧,那边好似正有军人在整合,而自己的丝巾刚好飘到为首之人附近,就见那人反应极快的抓住自己的丝巾,又眼带警惕的朝自己这边看来。
那可是军人!说不定就是个什么当官的,阮景禾还是有些害怕的,想着能少一事是一事是一事,便眼疾手快的躲在陆恩年身后。
所以当那人回眸时,就只看见手撑着围栏看似一人吹风的陆恩年。
虽心中起疑,但也没多想,觉得是巧合后,就将丝巾塞进口袋,没再管他们这边了。
“好了,没事了。”陆恩年语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