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误入风尘的女子,所求也不过如此。&rdo;周镇抚偷眼看看赵燕恒:&ldo;不过,胭脂姑娘只怕所求非此呢。我瞧着她的意思,竟真是倾心于你。&rdo;赵燕恒苦笑:&ldo;我倒并不希望她如此。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好。何况她本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却偏偏要搅进来……&rdo;周镇抚试探着:&ldo;你可想过为她赎身?&rdo;赵燕恒微微沉吟:&ldo;也曾想过,只是此时仍是人人都在说我与她如何如何,我若此时为她赎身,未免太过扎眼。&rdo;&ldo;难怪你如今都称病不来凌波楼了。&rdo;周镇抚呵呵一笑,&ldo;也是。过些年找个人为她赎身,神不知鬼不觉。只是赎身之后,你可将她安置何处呢?&rdo;赵燕恒微愕:&ldo;她若愿返乡便送她返乡,若是不愿,嫁人亦是好归宿。&rdo;周镇抚也愕然了:&ldo;嫁人?嫁谁?难道你不想纳她?&rdo;赵燕恒瞪着他:&ldo;我几时说过想要纳她?&rdo;&ldo;这‐‐&rdo;周镇抚张口结舌,&ldo;只怕她一心盼着的便是你能纳了她罢?&rdo;赵燕恒微微叹息:&ldo;我早对她说过,将来可为她赎身,她若愿嫁人,我便给她找个好人家。&rdo;周镇抚喃喃道:&ldo;只怕她不愿……&rdo;赵燕恒摇了摇头:&ldo;是啊,所以我打算出京去走一趟。&rdo;周镇抚讶异:&ldo;出京?你那身子‐‐王爷会允准么?&rdo;&ldo;我准备去拜祭外祖。自母亲去后,我从未去拜祭过外祖,总该去一趟才是。&rdo;周镇抚眼珠子转了转:&ldo;吕老将军祖籍山西‐‐你该不是想半途绕上一圈去办点什么事吧?&rdo;赵燕恒嘴角微微露出点笑意:&ldo;你说我去办什么事?&rdo;周镇抚与他相交六年,见他这样子,眼珠子转了半天道:&ldo;你该不会想去看看广东献俘的那一批海盗被劫杀,究竟是何人所为吧?&rdo;&ldo;知我者,敏行也。&rdo;赵燕恒笑了起来,&ldo;皇上虽则派人去了,怕也只能看见明面上的东西。我这般私下里去,倒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rdo;周镇抚迟疑半晌,终于道:&ldo;秀材,我知吕老将军虽去了,也应还留着一批人手,但‐‐此事若被皇上知晓,怕不是好事。&rdo;&ldo;多谢敏行良言。&rdo;赵燕恒眼里闪着温和的笑意,&ldo;我若查知了什么,必定告知敏行,由敏行转呈皇上,功劳归你。&rdo;&ldo;我呸!&rdo;周镇抚气得怪叫,&ldo;难道我是要抢你的功劳不成?&rdo;赵燕恒笑起来:&ldo;不然又能如何?&rdo;周镇抚盯了他一会,缓缓道:&ldo;你还是怀疑此事都与当年吕老将军兵败之事有关?&rdo;赵燕恒微微仰起头:&ldo;是否有关,此时不能妄下结论。然而广东用兵,距离西北虽远,却也是相互牵制的。今上登基之时,国已大乱一次,虽经轻傜薄赋十年,国库究竟如何,只怕你比我更清楚。如今广东海盗之事若长久不能解决,西北军费何出?论起来,究竟西北才是关键。&rdo;周镇抚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嗤嗤笑起来,摇了摇头:&ldo;枉我自诩与你相知,原来眼光仍是浅了。只道你是要追究吕家之事,要得这郡王之位,倒真不知你着眼实大,竟是一心为国的。&rdo;赵燕恒微微一笑:&ldo;皇长子殿下亦做如此想。&rdo;周镇抚沉默片刻:&ldo;皇长子究竟年纪长些,眼界也开阔,只可惜出身实在太低。&rdo;赵燕恒不以为意:&ldo;英雄莫论出处。何况皇长子养在中宫膝下,便是再低也不低了。&rdo;周镇抚摇了摇头:&ldo;不说了,不说了。将来之事如何,非我所能谈论。&rdo;赵燕恒笑了一笑:&ldo;那就谈谈你,说来你也二十有五了,打算几时成亲?我仿佛听说前些日子东阳侯想将一个侄女说给你的?&rdo;&ldo;咳!&rdo;周镇抚略有几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ldo;只是酒后一说罢了,做不得真。&rdo;&ldo;不知是哪个侄女?&rdo;&ldo;也不是京中两房的姑娘。说是京外五房的一个姑娘,叫什么‐‐&rdo;&ldo;秦苹?&rdo;&ldo;你怎知道?&rdo;周镇抚一愕,随即拍拍脑袋,&ldo;我倒忘记了,是秦王妃的娘家,勉强也算你外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