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听说京兆尹衙门已经下令不许流民入城了。&rdo;小满从郊外的庄子上赶回来报信,&ldo;我们在庄子上也放过粥,可是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既是流民,哪里有东西吃自然就会留在哪里,可是这些流民中,好似有不少人只想着入京,在庄子上停下来的不多。&rdo;绮年不由得皱起了眉:&ldo;确实有点不对劲。&rdo;官府赈的粥也并不是什么大米白面,只怕还不如庄子上的粥稠厚呢,为什么这些流民只想着入京,京城里难道有什么好东西给他们不成?小满走得太急,还喘着气:&ldo;立春说,留下来的大多都是老弱,有不少看起来还是青壮的,都是往京城来了。他叫我赶紧来给王妃报信,不管怎样,这些人如果进了京,京里必然不安生。王爷不在家,老王爷又去庙里住了,王妃定要紧闭门户,千万小心,这些流民若是闹起来,打家劫舍也不是不能的。&rdo;昀郡王在器哥儿满月之后就到西城外山上一个什么寺庙去住了,因住持是熟悉的人,说是去下棋。但据可靠消息,他是在庙里给吕王妃做功德。&ldo;打家劫舍……&rdo;绮年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右眼皮毫无来由地跳了跳‐‐恐怕,真的是要生事了。自以为是清良媛&ldo;王妃要开粥棚?&rdo;如鹂睁大了眼睛,马上反对,&ldo;立春家的不是都说了,那些流民不安分吗?王妃怎么还要去啊!何况这才刚出了月子‐‐不成不成!&rdo;绮年摇摇头:&ldo;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亲自去赈粥,只是以王府的名义开粥棚罢了。我想‐‐看看那些到底是不是真流民。这件事交给立春去做,从庄子上调米粮来,在城外施粥。&rdo;&ldo;王妃这是‐‐&rdo;如鸳也不是十分明白,想了想道,&ldo;奴婢以前也是跟着爹娘逃荒过的,有个浅见‐‐王妃叫这些人去庄子上做工换吃的,若是真的流民‐‐奴婢可记得当初逃荒的时候要是有地方肯让人做工,大家挤破了头都想去的。&rdo;她是不明白绮年调查这些流民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帮绮年想主意。&ldo;如鸳姑娘这主意好。&rdo;立春一听便点头,&ldo;庄子上冬日要浚通水渠,修屋垒墙,都是要青壮劳力做的活儿。小人许他们一日三餐还给点工钱,倘若是真流民,定然巴不得就来做了,连粥棚都不必设的。&rdo;绮年摆摆手:&ldo;粥棚还是要设,那里头还有些老弱病残的真流民,施一碗粥或许就能过了这个冬天,施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rdo;立春的脸色有几分沉重,被绮年催了两遍才低声道:&ldo;山西那一带又闹匪患了,说是自承文伯调离之后,新任知府无能,以至匪患又起。&rdo;&ldo;就是王爷去的那条路?&rdo;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绮年还是觉得心里一紧。赵燕恒离开之前自然也交待过立春,倘若不是事情严重,立春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ldo;是‐‐十分厉害?&rdo;立春迟疑着。小满曾跟他说过,王妃刚生了孩子本来就需要调养,又为王爷担着心事,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但王爷临行之前却交待过他,无论什么消息都要告知王妃,这样矛盾了半天,他还是说了:&ldo;王爷最近十余日,确实没有任何消息传来。&rdo;之前虽然对外说没有消息,其实赵燕恒始终还是有飞鸽传信来的,现在却是连这个也没了。绮年沉着脸:&ldo;十几天了?&rdo;&ldo;是。本来按约定,前日就该有信来。若在路上延误一日半日也正常,但‐‐&rdo;三天,就不正常了,不是鸽子在路上出了事,就是赵燕恒有了麻烦,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又传来山西起了匪患的消息。&ldo;王爷走前说过,除非是他传来的消息,否则任何人传了任何话,都让我不要相信。&rdo;绮年目光湛然,&ldo;你们也不要轻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这里不能乱。&rdo;&ldo;是。&rdo;立春低头答应,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ldo;小人想,再过几日若是还没有消息,就派人去山西那边打探一下可好?&rdo;&ldo;你这些人手,王爷临行前可都吩咐过各自做些什么?可有富余出的人手?&rdo;立春踌躇片刻,低声道:&ldo;没有。&rdo;这些人都已经被赵燕恒各自安排了差事,并没有什么闲人。&ldo;那就不成!&rdo;绮年断然否定立春的提议,但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ldo;这样,你先去调查这流民之事。若是,若是再过十日王爷仍旧没有消息传来,我们再商议。若是我们擅自行动坏了王爷的安排,没准反而是帮了倒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