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用他的藤蔓把吴伯这段时间编好的草席,风干的食物,一一打包好,带去救生舱。他打开救生舱的门,在门外脱掉鞋,然后进去开始跪在地上重复自己铺席子的。
铺完之后,他坐在地上,环视飞行器内部,感觉很囧。容瑾这些年一直在尝试修复它,刚开始吴伯会和他一起来,努力把自己记得的知识教给容瑾,也给他帮帮忙。后来容瑾和吴伯商量在这里度过发情期之后,吴伯也不再来了,这里就只剩下容瑾自己。
他们把救生舱里的桌椅,柜子,所有能用,又不妨碍救生舱重要系统的物件,全都卸下来搬到山洞里去了,救生舱的舱室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现在还被容瑾按照吴伯的交代,铺满了无数手编的草席,救生舱本来美丽又干净的银色地面被一块块带着色差的草绿,草黄所覆盖。角落里堆着几个木板拼成的水桶,非常粗陋,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干粮,果子。
这里一点也不像什么高科技产物,更像原始人部落。
容瑾将所有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瘫倒在草席上,看着不算高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这里呆呆躺了一会儿,就撑着爬起来,开始鼓捣他之前在弄的东西。这是救生舱的能源收集系统,要是想重新启动救生舱,这是绕不过去的一环。
一股倦意慢慢涌上来,容瑾盘腿坐下,心想今天也没干什么重活啊。其实在这个生活条件远不如联邦的荒星,吴伯一开始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但恰恰相反,容瑾的身体反而比在联邦受到小心保护时更加。自从他来到这里,就再没生过病。就好像他走在山林里,有什么温柔又坚定的能量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但是今天他觉得好累。
难道真的是这几年过得太嚣张,白天上树,夜里吹风,现在终于要生病了吗?
容瑾又躺回去了。但是这种倦意并没有随着他的休息消失,反而越来越重了。直到一种古怪却熟悉,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的酸软从他的四肢蔓延出来,容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起来,冲过去把救生舱的门反锁住了。
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如果真的说是为了安全,或许他更应该只是关上,不要反锁。因为在这颗星球上,有能力打开舱门的,都是不会伤害他的伙伴。谁也不知道在真正的发情期,他会遇到什么情况,尤其是,他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在最严重的时候,他能不能自己爬起来吃东西喝水。
但是他很早之前,就很严肃地和吴伯谈过,如果他的发情期真的到了,不要有任何人来这里找他,等他。
那种模样,只有在自己最亲密,唇齿相依的恋人面前,才不算丑态。除此之外,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看到。
容瑾坐在门边,回想着自己以前学过的,omega发情期的准备工作。他趁着现在还有点力气,爬起来,开始吃东西,大口地喝水。
除此之外,他实在也做不了什么,他掀开一层草席,将自己盖住,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折磨。
比曾经在顾钰宿舍里那次更加灼热的火涌上来,如果那时候,容瑾还零零星星地保有一点理智,现在热焰彻底在他脑中焚烧,容瑾甚至觉得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有零星的,没有任何关联的画面在他眼前偶尔闪过,又很快归于沉寂,只剩下灼灼烈火,和无法得到满足,折磨永无尽头的欲望。
他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容瑾睁开眼,他躺在地上,身上遮盖的草席早已经不见了,融入了身周无数块草席中。
大概是第一轮发情热过去了。很久之后,他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才慢慢浮出一个念头。
他全身都是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在大雨里淋了很久一样,衣服可能拧一下都会挤出许多水。他好累,筋疲力竭,口中干的像是火烧过,眼睛很艰难地睁着,但是他必须爬起来。因为他要去吃东西,喝水,简单整理一下自己,至少擦一下汗。
因为这才只是个开始。
他一边机械地啃着准备好的食物,一边苦中作乐地想:幸亏我没在联邦,如果真的在联邦,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