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地自古富庶,民心稳定,但自从蔡京任了左相之后,其女婿梁世杰,也就是江苏知府,借此巧立名目,造出‘花石纲’与‘生辰纲’两项赋税,导致民间怨声载道,山贼乱民四起。”
包拯也夹起一筷子鲤鱼焙面,慢慢品味了一番,话锋一转道:“鲤鱼,寓意鲤鱼过龙门,而这烹炸的金黄的焙面,正如天子黄袍。”
“这道菜乃是大颂第二任官家赵炅,于太祖决定陈桥兵变时所创,期间百年只有官家才能吃到,不过近几年开始在民间出现,传闻就是从蔡京府中的厨子偷偷泄露出来的做法和配方。”包拯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微微向王寅举了下,一口饮尽。
“王寅愚钝,包大人需要俺做什么,只要不是背叛圣主,王寅都会尽力而为!”
“好!久闻你王寅文武双全,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包拯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推到王寅面前,示意他打开。
王寅打开木盒,里边盛放的赫然正是一颗巡铃。
“拿上这个东西贴身放好,明日就回你的圣国,只要你能带着它接近你家圣公十尺距离,停留半盏茶时间,任务就算完成,我包拯的承诺就是五年内朝廷绝对不会派兵围剿你们的圣国,但你们也要徐徐发展,起码五年内不得北上,王尚书可否愿意?”
王寅捻起巡铃:“我和几个兄弟围杀过两个什么卫的人,搜身时在他们身上也发现过这样的铃铛,可是很快就化作了粉末,包大人,此物有何用?”
包拯从嘴里捏出根鱼刺,在自己的上扎了下,然后挤出一滴血珠落在巡铃上,巡铃上的符文顿时亮起绿光。
“我是个外乡人。”包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这枚巡铃是什么卫给你家圣公量身定制的,本身不会散发出任何灵气波动,但是却会记录外乡人的戾气频率,跟你说也不懂,总之什么卫怀疑方腊是外乡人,还是非常危险的那种,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寅将手中的巡铃放入木盒盖好,推回给包拯:“大人,王寅想选第二条路。”
“都不知道有第二条路,就如此决绝果断,不愧是能我包龙图都欣赏的人才,就像油热之后,各种食材应该在什么时机投入锅中,必然不能犹豫,一旦错过那可就没了镬气。。。”
展昭忍不住轻咳两声提醒道:“大人,还请说正事。”
“第二个选择,今夜就要进入地宫,参加一个月后的冠军赛,若是能活下来,你大可以带着期间能得到的所有好处走人,就连你和司行方的灵契,我都可以保证让周宗师给你们解除,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包拯正色说道。
司行方看向王寅,只看他如何选择,跟着便是。
王寅也没丝毫犹豫:“我选第二个!但王寅还有一个私人的问题,包大人的额头,为何没有月牙?”
包拯一把就将手中的筷子丢向王寅:“那是胎记,早就用药水洗了!我姓包,脑门上还挂着个月牙,你知道在我故乡的图书馆包月要付出甚么代价么!”
汴京皇城内。
赵显极批阅完手中最后一张奏折,旁边的宦官即时奉上一杯热茶后退到一边,赵显极端起茶盏,用盏盖轻轻拨弄着杯中漂浮起的翠绿茶叶,看了眼候在下方已经许久的陈远望。
“昨夜大相国寺之事,有劳陈公了。”赵显极出声道。
“为官家,为大颂,为国舅之令,陈远望只是恪尽职守。”陈远望拱手行礼,连头都不曾抬起。
“可是觉得憋屈了?”赵显极啜了口热茶,柔声说道。
“百年沧桑,都是同舟共济过来的,陈远望深知轻重缓急,若不是国舅英明,什么卫此刻早就不复存在。”
“同舟共济。。。都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我们之间始终都隔着一个棋盘。”赵显极站起身踱了几步,忽然问道:“上届的冠军侯是谁?”
陈远望皱了皱眉:“‘归正人’辛弃疾!”
“就是那个护着近万名被女真族掳走的大颂百姓,三百骑就破了女真万人队的辛弃疾?他来了没有?”
“大概还有大半月的时间就能抵达。”陈远望回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赵显极喃喃说道:“这首破阵子,真是。。。待他到了汴京,好好招待,此等爱国之士,莫要让他走的太过委屈,我说的话,你可懂?”
陈远望道:“国舅之令,臣省得。”
赵显极冷哼一声:“你最好省得,女真人立国在即,辛弃疾此子桀骜不驯,万万不能让他摆好的棋局上生出甚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