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外,还能听见里面韩文清的声音,显然是拖堂了。喻文州对着紧闭的教室门,几乎可以想象黄少天无聊地把玩着羽毛笔的样子。
“那是喻文州吧?”“就是他啊!今天《预言家日报》……”“嘘,他看过来了!”
喻文州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望了过去,几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他依稀记得都是三年级的,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女生们迅速挪开了视线,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其中一个白净瘦小的女生被推了出来,其他人在她身后用一种半是鼓励半是看好戏的口吻催促着:“快去啊!”
喻文州看着那个女生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他对她有一点印象,估计是在图书馆或者公共休息室里见过。
“喻文州,你、你好,”她太紧张,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之前在公共休息室,向你请教过功课。”
她这么一说,喻文州终于想起来一些:“我记得你。”
女生有点受宠若惊:“那就好……我今早在报纸上看到,圣诞节的时候,你在剧场的爆炸里救了好多麻瓜。”
喻文州立即联想到了昨天常先的采访,他没料到第二天早上马上就登出了:“《预言家日报》?”
“对。啊,是这样的,我母亲是麻瓜……”女生慌忙解释了一句,“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我的麻瓜表姐当时就在剧场,多亏了你她才能活下来!她被施了遗忘咒,不记得了,但我要替她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喻文州的话很谦虚,“如果你当时就知道,你也会过去。”
“我哪有你厉害……”女生的声音变小了,“其实,我以前就对你……”
教室的门忽然开了,谈话声、收拾东西的杂声跟着刚下课的学生们一下子涌了出来——喻文州侧过头,看见黄少天冲在了第一个。
黄少天显然也看到了他,急匆匆的脚步猛地刹住。“搞什么!”后面的学生差点撞上他,不满地丢下一句。
黄少天一边嘻嘻哈哈地道歉,一边三步两步来到了喻文州身边,手搭上喻文州的肩膀,微微扬了扬脸:“文州你终于——”
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一抹青色,突然没了声音,伸手朝三人头顶边上的墙面指了指。
喻文州这才注意到,那里挂着一小束由槲寄生编织而成的圣诞花环。
女生的脸腾地红了。
黄少天看着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放开喻文州,悄悄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整个人像是从头顶被浇了一桶凉水,有一点发冷,兴许是冬天走出温暖的教室后必然会面临的温差,让他想起吴雪峰说过的一种幻身咒——此时此刻,他是挺想消失在空气中的。
但黄少天感到手上立刻传来了熟悉的温度,同时听见喻文州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我想这是罗勒吧?”*
“啊……”
“啊?”
喻文州用力捏了捏黄少天的手心:“少天你觉得呢?”
“这……”黄少天偏过头看喻文州,对上他毫无犹豫、不容分说的眼神,下意识地就出口了,“你说是,那就应该是吧,本来魔药课草药课我就不怎么听,全都靠你的。”
“知道就好,下次好好听课。”喻文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对藏不住失望的女生说:“抱歉,让你见笑了。”
他们接下来还有课,礼貌地和女生道了别,等离女生远了,喻文州才对黄少天说:“刚才要多谢你了。”
“啊?原来不是罗勒啊?”黄少天停下脚步,才明白了似的睁大了眼看着喻文州。
“……少天。”喻文州叹了口气,伸手屈起食指去敲室友的脑门,却被反手一把抓住:“嘿,文州你傻了吧?草药课我是听得不认真些,魔药课我可是一直很专心的,不然被王杰希抓到格兰芬多该扣多少分啊……再说槲寄生和罗勒差别那么明显,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黄少天一口气讲完,有点得意,又故作遗憾地说:“话说回来,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刚才那个女生,那表情……”
“那怎么才算有意思?”喻文州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