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听越茫然。他脑袋晕晕乎乎地看着伊地知洁高,初出茅庐的小菜鸟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大人们的节奏。还莫名地有种亲身参与谍报战的紧张和刺激。
以往他参与的任务哪有这么复杂啊?“帐”一落下,把咒灵找出来后,提起刀来正面就刚!哪像这次一样,战前还派了“卧底”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伊地知先生,”乙骨忧太不知是困扰还是纠结,眉毛轻轻拧着,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您说过,在我们赶到学校时,里面的人员已经全部疏散完毕了,对吗?”
“是这样没错。”伊地知洁高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可既然乙骨忧太将这个问题单拎出来问,那就说明,对方肯定在学校里遇到了些其他的状况。伊地知洁高立刻反应过来,追问道:“怎么,难道你在学校里还发现了其他人?”
乙骨忧太犹豫着点了点头。
伊地知洁高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不安地揣测:“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很蹊跷啊!难不成和这次事件中的诅咒师有关?”
闻言,乙骨忧太吓了一跳,急忙表达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和诅咒师那边应该没什么关系……”
“这也说不定……”伊地知洁高慎重地说,“乙骨同学,你能将事情经过尽可能详细地叙述一遍吗?”
“……好。”想了想,乙骨忧太还是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听完整个经过后,伊地知洁高明显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只是有些惊讶:“你是说,那只咒灵是那名少年祓除的?他的武器是一把由血构筑而成的长刀?”
“嗯。”乙骨忧太点点头,敏锐地从伊地知洁高改变的态度中察觉到了点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伊地知先生,是哪里不对吗?”
伊地知洁高沉吟片刻,倒也没有瞒他,解释说:“临行前,五条先生在电话里跟我提到过这个少年。如果你遇到的是他,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倒不如说,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诶?”乙骨忧太眨了眨眼睛,显然相当惊讶。
老同学摆脱了嫌疑,乙骨忧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感慨:伊地知先生对栗山同学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吗?真厉害啊……不愧是栗山同学。
一年多前,厉害的栗山同学随他监护人一起搬回横滨后,就住在了后者老板提供的员工宿舍中。
两层楼高的集体宿舍,带了一个宽敞的院子,可以用来停车。车子要么是他们工作用的公车,要么就是员工的私家车。搬到这里一年多,栗山真司眼熟的无非就是这两种。
只是,当他在附近超市买完菜,提着两个大口袋回来时,却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轿车,车牌还是东京的。
栗山真司心中一惊。
刹那间,他想到了那封将他拖在学校的情书。想到了监护人打给他,却没有被他接到的电话。甚至后面他回拨过去,却被提醒“电话已关机”……
他的脸瞬间就白了。
一个汹涌的浪潮打来,将三年前的某个事件从记忆深处翻出,摊在栗山真司面前。
无数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逝。孩子们的哭喊和呼救、汽车爆炸的轰鸣声、将整个院子染红的鲜血和火光……浓重的阴翳和溺水般的窒息感将他包围起来,几欲将他压垮。
他的手一撒,丢开累赘的便利袋和书包,三步并作两步,沉着脸朝二楼的家中赶去。一边跑,他一边撕开刚凝固不久的伤口,让血液再次流淌出来,赤色太刀于掌中成形。
“咚咚咚”,又急又沉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格外清晰,隔了一道房门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