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赶来灵场恐山的路上,一个身穿袈裟、半扎丸子头的男人踏出恐山寺庙,在门口站定,将一块切了部分的石头举过头顶,细细观察一番石头表面的红色血迹。
观察完,盘在他肩上的长虫状咒灵吐出一个黑沉沉的金属盒子。
男人打开盒子,里面竟然已经有了一块完整的石头。
他将新得来的石头丢进盒子里,让咒灵再次将盒子保存起来,这才笼着袖子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他忽然“咦”了一声,侧脸好像在听什么东西说话。
“你是说……那个学生往恐山来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那就不急着走了。”
高专一行抵达恐山时已是傍晚,正值逢魔时刻。
落日余晖将天边染得昏黄,灵场一片寂静。
尚未靠近寺庙,栗山真司就觉得不太对劲。
“咦?”不光他这么想,乙骨忧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是不是太安静了?”
新田明将车停在一边,说:“恐山这边确实比较荒凉,而且出事之后我们就疏散了寺庙里的人员……”
栗山真司却摇摇头,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新田明:“?”
乙骨忧太向她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新田监督,你看。”
车外,树林好好的静止不动,不听半点枝叶摩擦声,倒在地上的树影却在轻轻晃动摇曳。
明明周围没有风,插在庙宇前的小风车却稀稀拉拉地转动着,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拨动了一样,诡异无比。
新田明皱了下眉,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跟着少年们下车,大步走到寺庙门口的台阶旁一看,脸色越发严肃:“这里本来有一滩受害者的血迹,可是现在不见了,明明今天下午的时候还有。”
“是幻术吗?还是说……”领域?
新田明心惊肉跳。
幻术的话还好说,如果是领域,这次的事件肯定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不是领域。”
好在,栗山真司的话让新田明松了口气。
“准备落下‘帐’吧。”
“啊?是!”
栗山真司咬破指尖,一滴血渗出,殷红而圆润,如玻璃珠般信手弹了出去,“嗖”地划破空气,子弹一样击在了寺庙牌匾的“恐山”二字之间。
“咔嚓”
伴随一道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血珠穿透牌匾,迸入另一面的黑暗中,“噗”地似是击中了什么,紧跟着响起一声不似人的嘶吼和惨叫。
被击中的地方朝四周蜿蜒出裂痕,很快四周的环境便崩溃坍塌下来,露出了其后的真实面貌。
“哗啦啦”
风吹得树林婆娑摇曳,沙沙作响。一支支小风车也呼哧呼哧地旋转着,像五彩缤纷的万花筒。先前被血珠击中的咒灵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新田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看来,被害者们就是被他用幻术引至此处杀死的。”
少年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寺庙门前的家伙身上。
那家伙穿着与照片上一样的黑色卫衣,只是衣服变得破烂许多,甚至还在往下滴血,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在地。脚下整个台阶都被血液染红,显然那家伙站在这儿不久了。
那样的出血量,换做普通人早就已经死去。然而面前这家伙,却依旧能抬起手,指挥早早潜伏在周围的咒灵,朝栗山真司等人围拢封锁过去。
它的身上在滴血,可四肢却长出了褐色的、榕树树须一样的东西,喝饮料似的大口大口汲取地上的血液,周而复始,循环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