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了眼睛。
少年看起来还有很多疑问,但夏油杰却不打算继续聊天耽搁时间了。
他看出乙骨忧太没有叫里香出来的打算,干脆收起三节棍,身上的咒力开始翻涌。
虽说经常被同学们吐槽咒力感知时灵时不灵,但在拥有强大咒力的夏油杰面前,乙骨忧太的咒力感知没有出错的理由。
很不妙,相当不妙。
乙骨忧太将充作临时武器的钢管横在身前,随时都能发起进攻。
饶是他做足了准备,在看到夏油杰召唤出来的咒灵时,他依旧无意识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惊愕不已。
没别的原因,咒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密密麻麻的咒灵像乌云一样遮蔽了大半片天空,像浪潮一样将大地淹没,前仆后继、浩浩荡荡地朝乙骨忧太这边杀了过来。
情况危急,乙骨忧太反倒冷静了下来,且战且避,杀掉盘旋在头顶的咒灵,身手灵活地借倒塌的废墟跃上高处,将地面的情况大致扫入眼中。
“这、这是什么?!”
路边,因为房屋倒塌被困在原地的男子瞪大了眼睛,与近在咫尺的咒灵来了个面贴面。
“啊啊啊啊——”
长相畸形狰狞的咒灵凶狠地冲他裂开嘴巴,男子顿时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救命!救命!”
夏油杰面露嫌恶,连个眼神都不屑给。
“丑陋、肮脏的猴子,弱小、无能、卑劣,挤占了术师们的生存空间,迫害尚未成长起来的小术师。而自他们体内诞生的诅咒,又在进一步地残害我们的同类。”
他的情绪好像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充满了对“同类”的悲哀与怜悯,另一半则充满了对“猴子”的尖锐、冷漠和刻薄。
黑发少年的脸色越发冷峻,下垂眼里黑压压一片,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钢管像标枪一样被他投掷出去,自上而下,正好将准备行凶的咒灵捅了个对穿,惨叫一声消失无踪。
刚才还在大喊大叫的男子骤然失声,仿佛被无形之物扼住了咽喉。
平静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很快,男子又开始为其他靠近的咒灵尖叫起来。
不光是他,其他没来得及逃走的普通人们,在面对咒灵带来的死亡危机时,一个个都看清了平时无缘得见的咒灵,引发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哭喊和怒骂。
其中,乙骨忧太留意到,某个声音有些像烧烤店里为他们送上水和菜单的店员小哥。
那小哥情绪格外激动,机关枪似的突突出一串方言,乙骨忧太听得不太分明,隐约听清几个关键字,多少猜出对方是在骂他们带来了厄运。
“你看,只要想起曾与这群肮脏的猴子共处一室,我就觉得无法呼吸。”夏油杰讥笑一声,“早点认清事实也好过以后被他们背刺。”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他头一转,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讨厌的家伙身上,优哉游哉地将手拢进袖子里,笑着看站在电线杆上的乙骨忧太。
挨挨挤挤的咒灵像汹涌的浪花,蛮狠地朝他拍打过去。受到冲击的电线杆不可避免地开始晃动,乙骨忧太差点从上面掉下来,摔进大张着嘴、淌着涎水的咒灵堆里。
围住电线杆后,咒灵们犹不甘心,踩着前方同伴的身体,身体灵活得好似猿猴,三两下攀着电线杆爬到了顶部,伸手抓住乙骨忧太的脚踝。
乙骨忧太冷下脸来,整个人看上去阴郁极了。他在脚上汇集了咒力,毫不留情一脚踩碎了咒灵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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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咒灵铺天盖地,将少年任何可能的退路全部截断。
一眨眼,乙骨忧太就被夏油杰的咒灵包围,只留脚下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