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午餐时间很快结束。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刘昌达给瑜小姐带来了她期待的好消息,同时也给她说了另外一件事。
三天后,是初秋。
刘宅种的几颗榆钱树、楸树、椿树叶子都泛起了黄,紫罗兰花架旁架起的秋千亦落满了淡紫色的花瓣。
瑜小姐抱着白狐在院子里嬉闹。
“上次和你相亲的徐从,我的门生,他要成婚了。瑜儿,你要不要也去参加他的婚礼?”
将装在口袋里的红色请柬掏出,给外甥女晃了晃。此刻的刘昌达胸中无名的生起了一股恼意。从他知道弟子乘火车赶往燕京的那刻,他就知道这一天来临的不会晚。
只不过在祝福之余,他心里却有点不快了。
“徐从?”
“他要成婚了?这么快?”
偷摸的将灰白狐狸放在地上,瑜小姐瞪大了眼睛,她盯紧了烫金请柬上的一个个字迹,确证无误后,她错愕的说着无意义的话。
毕竟徐从是她第一次相亲的人。
若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难怪他第一天见我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现在看来,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瑜小姐恍然道。
“你去吗?他给我们全家都发了请柬。嗯……,你师娘一直把他当儿子看……”
“你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了。”
将一团无名火压下,刘昌达问起了外甥女的意向。
“去。”
“当然去。”
“我和他又没什么。”
瑜小姐回道。
纵然她和徐从没什么,只是几天的交情。但她也想看看将她比下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胜负心。
婚礼的宣布和召开都很突然。
正如徐从和陈羡安走向岔道口处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样。那一天似乎也是在一个秋季的晚日,街灯于长长的巷道中点亮。他们踏着落叶,确定了情侣间的关系。
婚礼并不盛大。
匆促间决定的婚礼自然盛大不起来。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之后。徐从就穿着新郎的西服,和一个个宾客互相敬起了酒。
宾客并不多。
一是他“害死”徐志用,得罪了族长一脉,同族人自不会前来捧场。二是同窗已各奔前程,留在新野的人寥寥无几。三则是婚礼宣布的时间不够,远方来客难以赶来。
“谢谢书文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徐从见满座的宾客中有徐书文。他诧异了一会,上前,对其躬了一礼。
固然他和徐书文有难以化解的矛盾,但上次徐书文成亲给他送了请柬,那么他成婚的时候,定然也不会忘记去请徐书文。少爷来不来与他无关,但一份请柬……他却绝不会吝啬。
“我说过,二楞哥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到。”徐书文举起一杯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婚礼上答应的事,我怎么会去忘?况且你对我们家也有救命之恩,这件事我不会忘。”
“事分黑白,我能分得清。”
“你还是咱们徐族的副族长,这事假不了。”
他神色认真,似乎酒后吐了真言。
话毕,众人的狐疑、敌视、漠然等目光顿时消失。
虽说徐从检举徐志用,以至其在监狱里丧了命。但检举徐志用、刘掌柜乃是出于公心,并无什么可指摘的地方。若是小家子气的人,记恨在所难免。然而从徐书文一向表露出的性格来看,他确实不像是一个记恨私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