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ri,曹cao大军败于孙刘已然在竟陵传遍。我谴邓桦、邓艾、铭心前去探听,他等回后一一禀我,才知传言各有不同,有曰周瑜借天火烧尽曹丞相百万大军,丞相不知所踪者;有曰曹军仅水军皆没,旱军无损,曹丞相无碍得脱,正回许昌整顿兵马者;亦有曰曹cao辖天子,屠百姓遭天谴,八十三万大军皆败亡,曹cao已死者,我深怀疑这条是出自孙刘的攻心之计;甚或有曰曹丞相败退,孙权兵马已杀奔竟陵而来者;反正此刻竟陵人心慌慌,皆恐竟陵小城亦遭殃及。亦有百姓商者开始迁移或囤积粮食、盐者,城中的原五百荆州降卒也开始加强城上、城内的巡视,县衙之外探马往来频繁,整个竟陵都逐渐陷于慌乱之中。
听得如此情行,我正一面叹息刀兵不祥,一面欣喜能赚上一把,却见店中掌柜前来,面有愁容,叹息不止。
我见,问其缘由,掌柜道:“先生难道不知曹丞相大败,竟陵恐遭兵祸之事?”
我道:“闻得丞相已败,吾亦不敢信,谁想孙刘兵不足十万,竟能败丞相百万之军?但此处会有战事,掌柜从何听来?”
掌柜又叹息,道:“只是听小人一做贩运生意的朋友讲,周都督已帅大军攻南郡,刘皇叔似也有调派军马,这荆襄之地,恐不再太平。”
我点头,却是不语。掌柜再叹一声,随后道:“不过先生却是好福气。”
我微微一下笑,想他必是说我先前购买宅地一事,却装傻道:“吾有何福气?”
掌柜苦笑道:“先生莫要瞒说不知丞相既败,柴桑得保,那宅地焉值三万钱?”
我呵呵笑道:“莫非掌柜悔矣?”
“小人悔之亦晚矣。”
我轻抚胡须,道:“汝族叔既有家财,于柴桑再置一处又何难?”
掌柜苦着脸,连连摇头,叹气道:“先生不知,柴桑既保,原迁移者必yu回,宅地之价岂能不涨?且此宅地乃小人族叔祖宅,若非不得已,怎肯售之。”
我听了不由暗笑,亦谢曹cao,若非他曾有屠城劣记,人所惧之,怎有我今ri之财?我道:“掌柜可肯以诚告吾,若吾现将那宅地之契,沽价而待,可售几万钱?”
掌柜听了,抬头看我,略迷茫,道:“如今多则十二三万,少则十万,若再等多ri,十五六万钱也有。”
虽说无激an不商,商场如战场,容不得怜悯,但我又不yu太过,便道:“若我yu十万钱还售于汝之族叔,可愿否?”
听我之言,掌柜似乎不敢相信,虽说我赚了不少,但若愿等,再多卖五六万钱,甚至更多亦可。
当下面露喜se,道:“先生此言当真?”
我笑而点头道:“当真。”
他忙道:“实是谢过先生,此情小人来ri必报,然目下手中无此多钱财,望先生能等几ri,待小人告之族叔,再来购之。”
我点头道:“这个尽管放心,吾等汝便是。”
掌柜听了,连连道谢,转身便辞出,走了几步,乎一拍额头,转身道:“小人险些忘了大事。”我不解,问:“何事?”
“我家店主托小人告之先生,yu买宅院已有着落,今ri若有闲,便请前去一叙。”我听了,平静道:“既如此,请转告黄老先生,吾午后必登门拜望。”心中却暗喜。
送走了掌柜,我让铭心去准备一份厚礼,无论事成与否,毕竟人家是帮了忙的。
下午,我与铭心带着礼物,前去拜访黄寿。到得街上,果然见来往行人脚步匆匆,无论贵贱均面se不愉,有售盐、粮之处,纵是价钱上涨,那些尚有能力购之一二的人,皆在购买。
按掌柜所说位置,我与铭心顺利找到了位于东西街上黄寿的家宅,未进门,只看院墙大门,便不愧为三代居此的富贵氏族。宅门之前,已有家人相候,见我与铭心,便恭敬上前咨问:“可为子翼先生?”
我点头称是,那家人一面客气的招呼我进门房而坐,一面让另一人进去通禀。
稍顷,便见黄寿携两家人而来,见我笑道:“未曾远迎,先生莫怪。”
我心中奇怪,不知既然竟陵或许遭刀兵之灾,他为何却无有丝毫焦虑之se,亦无强装欢笑之样,莫非城府如此之深?心中想着,却面带微笑,还礼道:“黄老先生客气。”
黄寿请我进去,一路之上,只见院落宽阔,有树木若干,左右厢房高大,来往奴仆皆男xing且多中年,见我等,均驻足伫立而礼。
&、夏、秋时缤纷艳丽之景se。此院中奴仆多女xing,年龄亦轻,所着衣物比前院又佳。
正中一厅,厅前一人,年四十岁上下,身着灰se葛服,不高但面容白净,五观端正,一副须髯飘于胸前,见装束,亦是士绅。
那人见我与黄寿结伴而入,忙上前相见,黄寿便与我二人引介,知此人姓王名安子子远(读者灵凤清舞、游方老道提供)乃本地士绅。
相互见礼后,黄寿请我们进厅中饮茶。聊了一会儿闲话,我才知这王子远家中以经营麻布为业,在竟陵、江夏、柴桑均有其店铺。竟陵虽为其祖籍,但现定于江夏,此次前来本是为了拜会竟陵一些故友,不料却遇如此之事,其在竟陵除一祖宅,还有一院落,此次便想出售那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