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你操练得十分利索,我用不着过去添乱。”黑色长裤角粘了不少灰尘,虚零境蹙眉,似乎有些难以忍受。
夜幕降临,不少村民陆陆续续回家吃饭,目光自然较多的落到气质斐然的虚零境身上,一身质地垂感十分好的衣料,清冷凉薄的气场,而且还长得十分俊俏,倒是让回乡的女孩频频回头。
可惜凌浅忙于照顾土窑的火,没精力留意虚零境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虚零境此时有多狼狈。等凌浅把红薯丢进窑洞里,吃力把土窑铲平,累极的站起来,松了松肩骨的同时,虚零境的手环上她的腰,凌浅一愣。
虚零境研磨着音色,瑰丽的磁性带着穿透性的诱惑,还夹杂着难得可见的委屈,唇棱贴着凌浅的耳垂:“什么时候回去?”
平时哪能见到虚老师这幅模样,凌浅失笑,心里喷涌着甜蜜,说出声的语气都变得酥软:“怎么了?”
话音刚落,转眼就看到村里的人,大多是女的,乐呵呵捧着烤好的红薯向他们走近,但凌浅总感觉是向着虚老师来的。
凌浅面上一囧:“虚老师,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虚零境唇一抿,他知道这个村落是凌浅的心结,现在凌浅所做的一切都在重温过去,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缅怀她的母亲,所以他不会插手,也不能插手。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他十分感激这个村落对凌浅母女的帮助,由此对这些淳朴的村民他也没有冷眼相待,但没想到他的宽容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优待?!
“她们知道你在烤红薯。”
凌浅咬着唇不禁笑了,是那些发自内心的开心,整个寒假以来第一次这么自在的笑着。
女孩们都热情走上前,把自家手里的红薯递给她。
“见你烤的也不多,给些你们一起吃吧。”
“不用客气的,我们乡下人一般都这么随和,你就收下吧。”
“你长得真漂亮,哈哈,你老公长得也很帅啊!”
“我们都听卢婶说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歇一晚的。”
凌浅手里抱着满满的红薯,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们了,我们吃完就走啦。”
等人们都散了后,凌浅回想好像有人说老公什么的?应该听错了吧。她不介意耸耸肩,红薯的香气窜入她的鼻息,凌浅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不可耐剥了一条咬上一口,真好吃!
倒是虚零境,将刚才的话听的真真切切,若有所思挑挑眉,见凌浅满足的表情,眼底一片柔软,也随她坐在地上,还没坐下,凌浅就扯着他,嚼着红薯有些含糊不清:“地上脏!别坐。”
“我不介意。”虚零境挨着凌浅坐下来,凌浅笑眯眯把一个拨好皮的红薯递给他,虚零境迟疑了下,接过去,他真的对红薯无感……
“大姨,她还是说不听,不管是什么人,都会热情的请进门坐一下,都不怕是坏人呢!”
“我人生中的第一份糖醋排骨还是大姨给我做的呢,那是我从派出所出来后第一次吃肉,大姨怕我吓坏了还一直在哄我呢。”
“当时我们跟爸爸才一个月见一次面,妈妈从来不会让爸爸知道我们过得怎么样。所以爸爸也不会知道我还有一个没出世的弟弟,当时过得真的好惨,去产检都不敢太勤,怕被人认出来。最后一次产检大姨的小儿子带我们去的,而妈妈就永远消失在路上了。”
“我觉得妈妈肯定知道那个混蛋在跟踪我们,所以才让大哥哥带我去买药,等我拿着出药店门后妈妈就没了。他们还丧心病狂拿着刀走过来,当时那么多人,他们还敢那么嚣张的提刀砍人!”
“他们好凶!一大群人气势汹汹,有人试图报警直接被砍,所以再没有人帮我和大哥哥,也许是药店老板报的警,很难想象今天美丽的滨海城市当年那么乱是吗?我也很难想象啊!”
凌浅颤抖着手握着红薯,早已泪流满面,把往事一件一件翻出来,哪怕伤口已经发炎流脓,痛的刺骨锥心,她依旧死死忍着,如不割去这块腐肉,如何才能重获新生?
“凌浅,你这么难过,而欺负你的人依旧快乐的活着,所以你也要快乐起来,并且把欺负你和你母亲的人都一并欺负回去。”
虚零境抬起她泪水纵横的脸,眼眸晃动,竟是那般楚楚可怜,他叹口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成了爱哭鬼?还流鼻涕,脏兮兮的。”
凌浅闻言便咬上他的拇指,气嘟嘟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