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鹤强笑道:“要寻良配,哪里急得?也不是人人都有大哥你与大嫂那样的好姻缘。”
他现在在想,往后在金銮殿上看到那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平常的感觉。
官职所限,他不如大哥站得那么近。他也是今日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原来并不能看清皇帝的目光。他只是直觉皇帝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这倒是很好。严清鹤有些释然。原本帝王薄情,春宵一度是春宵一度,家国天下还是家国天下。于自己重重痛苦煎熬,于皇帝不过是风流一晚。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第二章
为什么是自己呢?
严清鹤从一开始就在想这个问题。
那日下朝,皇帝独留了他一人。他少有机会单独面圣议事,于是心下惴惴,暗自想自己近来做事是否有什么闪失。
到了书房,果然只有皇帝一人。严清鹤悄悄窥了一眼圣颜,见皇上面色和缓,心中稍安。
他等待着,猜测着皇帝要和他说什么。然而许久,皇帝只是说:“世安,你如今有二十三了吧?”
世安是严清鹤的字。他愣了一瞬,又不敢怠慢,忙应到:“多谢陛下挂心,臣今年正是二十三。”
皇帝似乎陷入了思考,然而再开口,问的仍然是是否婚配之类的闲话。严清鹤一一回了,忍不住好奇起皇帝的用意。莫非,难道,是大哥受不住母亲的念叨,求皇帝给自己指婚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转眼又听皇帝说:“世安,抬起头来。”
他几乎本能地把头抬起,对上皇帝的目光。他难得这么近地和皇帝对视,可现在的皇帝却叫他一惊。
那目光太深了,不该是看一个普通臣子的眼光。严清鹤说不出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但这感觉却让他浑身不自在。
一瞬之间,他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到是不是大哥出了什么事,皇帝要清算严家云云。他想要避开皇帝的双眼,可终于不敢。
章颉站起身来,走近了严清鹤。严清鹤渐渐心如擂鼓,他感到皇帝走到自己的身边,伸出手来,伸到自己脸旁边。
他吓得浑身僵直,然而章颉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他的脸,还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章颉伸开手,抱住了严清鹤。
严清鹤此刻大气不敢出,全身僵如木头,脑子一团糨糊,只感觉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皇帝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轻轻解开他的衣带,伸进衣摆里去。
轰的一声,一个惊雷在他耳边炸开了。点破了混沌,他明白了,他忽然明白了。
严清鹤不知哪来的力气与胆量推开了皇帝,几乎是跌倒般跪在地上,伏在章颉脚边。他浑身颤抖,语调不稳地说:“陛下……陛下自重!”
章颉静静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很快俯身去扶他:“地上凉,快起来吧。”
严清鹤哪里敢起,只是又一遍遍说臣万死。章颉仍然看着他,语气带了威严地唤道:“清鹤。”
严清鹤失了那点勇气。他能怎么办?皇帝又用力来搀他,他不知所措,只是觉得无法再触怒皇帝,于是浑浑噩噩地顺着力道站起来。
皇帝又来抱他。他不敢再挣扎,只是一步步地向后退。章颉也不在意,直等严清鹤退到墙角,又伸手搂住他,解他的衣服。
他仍然抖如筛糠。皇帝手法轻柔,抚摸上锁骨附近一段裸露出来的皮肤。严清鹤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胸口压抑得厉害,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将要窒息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