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知孙媳妇还被绑架了,倒是亲自来了蔷薇院,坐下说了好一会话,又是各种嘱咐,才回去的。晚间,羌山院偏堂。徐降坐在一旁,这会才得空把四夫人的事情全部说完。老夫人又惊又是后怕,幸而孙媳妇没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她心中是有恨意的,只冷着脸开口。“就这般处置了吧,对外说突发恶疾,然后把如玉挪到我院子里来,我亲自教导。”徐降也是这般想的。老夫人是个看得开的性子,“不提那些事,府中现如今也是没了旁的,还让你二婶婶管家,让怀宁好好歇息,万不能再出事。”徐降轻点下头,“也好,二婶婶心思简单。”老夫人看着孙子这样,开口打趣,“如今怀宁有了身子,要给你抬个通房妾室不?”徐降摇摇头,“孙儿此生只愿意有怀宁一人,祖父当初不也是没有纳妾室吗?就连父亲,他即便再如何不成器,也是只钟情母亲一人。”老夫人早就知道他会这么答,这种事情她从不插手,一切都让孩子们自己个去安排。“好,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往后定然也都会是好日子的。”陆炳没过两日来找徐降议事,才得知他那个小娇妻有了身孕,看着坐在书案后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连声啧啧。“你真是,走运了,抱得美人归后,日子过的是愈发滋润了。”徐降眼皮都没抬,只答道,“还是要谢过你的,当日之t事。”陆炳冷哼一声,“你要是真有诚意,这样吧,此次去四川,你替我走一趟,我留在京师。”徐降直接摇头,“圣上给你们锦衣卫安排的事,我去算怎么回事。”陆炳在朝中深受皇上信任,当今的皇上并非先皇子嗣,先皇没有儿子,过世后,是朝臣们从亲王里选出来的,当年圣上才十六岁,被朝中官员压的喘不过来气,陆炳是皇上奶母的亲儿子,自幼就与圣上一同长大,又在皇上亲政上做出很多事情。“行,总是你有理。”周怀宁有孕,最高兴的莫过于徐二夫人,她等啊等,知道四弟妹去世时还有些惊讶,内情除了老夫人跟徐降谁也不知道,她本来想悄悄打听一下的,结果眼看着如玉被接到了老夫人身边教养,自己也被敲打过,顿时就没这番心思,不过几日后,就让她又开始管家,自然是喜不自胜。“怀宁好好养胎,婶婶一定好好管着。”徐二夫人接过账簿跟钥匙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周怀宁对这些是不怎么上心的,她在想,这个孩子她定然会很疼爱的,再也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日子过的快,过了年元宵节。徐降在徐府给周怀宁过生辰,府内是好好热闹了一番,还特意准备了许多烟火。周怀宁从未如此感到心安过,披着月牙白的斗篷,上面围着一圈狐狸毛,摸起来十分软和。徐降站在她身后搂着她。“怀宁,我希望你余生无忧,岁岁安康。”周怀宁听完后,不知为何落了眼泪。“我总觉得这话你好像说过。”徐降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惹哭了,转过身捧着她的脸,轻吻了上去。“哭什么,你要是愿意听,我给你说一辈子。”周怀宁点头,抱着他,头埋进他的肩膀处,闷声道,“好,那我就听一辈子。”嘉明二十年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偶尔起了一阵凉风,夹杂着细碎的雨水,扑在脸上,外面干活的也丫鬟婆子们都不自觉的就想裹紧衣裳加快脚步。周怀宁在绿荷院的正堂内见了几个庄子上的庄头,盘查过今年的账簿银钱,差不多忙活了一晌午。刚刚让玉竹把人送出去,且让甘草各自给他们备上一些糕点,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到底是辛辛苦苦的忙大半年。几位管事都是徐家的老人,甚至有些是几辈子都在徐府内,做事向来勤恳,这几年二夫人管事,对他们也都很不错,是十分感念。只是正巧这边把人送出去,外面就起了吵嚷声。“周怀宁,你说,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你给我出来,这个家到底是姓徐,还是姓周。”……不多时外面就响起玉竹的声音。“二爷,夫人吩咐了不让您进来。”其他的一些小丫鬟就只能在旁看着,这般拦着主子的事,就只有玉竹,这样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才敢做的。周怀宁端起一盏茶,刮过浮沫,细细品了下,才叫了门口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