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姐现在也不大爱说话。”周云宁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了事,“母亲,我上次在立雪堂见了蒋小侯爷。”这样丰神俊朗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流,芝兰玉树,总是不自觉的就把眼神放在他身上。俗话说锣鼓听声,说话听音。沈姨娘挑眉看她一眼,“怎么,你是动了些心思的?”周云宁被说破,手指搅紧手帕,“娘,我只是说说而已。”沈姨娘当然知道蒋闻阶是多好,可这样的家世,整个顺天府怕是也难找出几个,攀上去难,就连当年的周京墨也只嫁了蒋家不会袭爵的二房。周云宁睡下以后,柳嬷嬷把药端了进来递到沈姨娘手上,药本就是熬好又晾了好一会,这会子温度正好,她一口饮下。柳嬷嬷又让丫鬟把碗端了出去,过去伺候沈姨娘宽衣。“姨娘,已经收到了咱们家的信,过了年,大夫人便会过来,一定是会把正室的位置给定下的。”沈姨娘坐在铜镜前,深吸一口气,嫂嫂跟大哥哥总是为她着想的,又想起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还是觉得不解,“这个孩子掉的我总觉得蹊跷,怎么会这般巧?”她哭过也难受过,在无人处也恨不得杀了谢慕荷,事后又慢慢冷静下来,老太太不会因为自己得罪伯爵府。柳嬷嬷站在她身后,拿着梳子顺着发根往下轻轻梳。“姨娘,奴婢也这么觉得,往日咱们院子里小丫鬟们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怎么就偏偏那日地上那么大的一片冰?”沈姨娘颔首,大宅院子里就这么点事,谁最恨自己,借刀杀人?顺水推舟?“赵淑惠,这个院子里便只有她最恨我,可惜,已然化作一捧土,永葬于地下,我不可能让她给三爷生出嫡子来,这样我佑川可怎么办?”柳嬷嬷皱了皱眉头,“她已经死了,以我的看法,大房兴许?”沈姨娘立刻摇了摇头,“她不会的,陈泽兰这个人,架子端的高着呢,她从未看上过我,自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想了好一会,她头就又疼了起来。柳嬷嬷忙伸手给她按了按,“姨娘现在还在月子里,还是先不要想这些了,兴许咱们都是多想了,真是巧合也未可知。”沈姨娘只是恨,眼看着就要成事的,毕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她猛地睁开眼睛,转过身一把抓住柳嬷嬷的手腕。“周怀宁,你说是不是她?”(改)柳嬷嬷皱紧了眉头,“五姑娘?她应当不会吧,若是真的设计,这怎么会如此巧合?要事先知道云鬓跟二爷的事,还要预料到二夫人正巧带着人来到咱们院子里,都不是易事,况且云鬓是老夫人放到咱们院子里的。”沈姨娘叹了声气,她只是,就突然间怀疑,明知道五姑娘做不来这样的设计,云鬓有孕瞧着只有老夫人跟二伯知道,又冷笑了起来,“老夫人可真是疼二伯,三爷不是她的亲儿子,她当真是半点不疼的。”柳嬷嬷知道姨娘心里难受,低声开口,“好姑娘,暂且都搁下,既如此,老夫人必定会因为愧疚扶正您,说不得先头那位的嫁妆也会拿出来一些给咱们七姑娘。”沈姨娘心里自然明白,这就是她醒过来以后不去老夫人面前哭闹的原因了。翌日陈泽兰把家中的事物都给管事的安置妥当,用过早膳就带着几个姑娘出发去到魏国公府,几个哥儿是跟着周序川一同出发的。魏国公府在北大桥街,宅子是开国时圣祖赏赐,是极鼎盛的,大约也就两炷香的时间。周怀宁今日只带了玉竹出门,周海宁出了角门看到她一出来,就直接硬拉着她上了马车。“二姐姐,怎这么着急?”周怀宁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然到了马车内。周海宁坐在车内松了手,整理了一下衣裳,又端正坐姿,“前几日,父亲又因为张姨娘跟我母亲起了争执,又说我母亲亏待了她,哼,瞧着她们就烦。”周怀宁想着也不奇怪,不过上辈子她与张姨娘也未曾见过几面,只听说是个敦厚的,四姐姐后来也算是得偿所愿。周海宁又突然来了兴致,“不过沈姨娘就倒霉了,听母亲的意思,这扶正要挪到年后了,没了孩子就没了由头。”周怀宁低头玩着手中的绣着翠竹的帕子,“姨娘也是可怜。”“没劲,我想着你就会这么说的。”周海宁看也从周怀宁这里挑拨不到什么,转而又说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今日我两位表姐被关在家里做陪嫁的东西,不过我表哥会去,到时有机会一起说话啊,你上次没去到,魏国公府实在大的很,他家也太富裕了,又这么喜客,真让人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