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整理好思绪真的是皱紧了眉头,一时竟然找不到脱身的说法,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厢房处,只靠着月光没看清脚下,踩到一片半破的片,本就是半个瓦片是彻底碎掉了。“徐詹事,浙江巡抚贪污的密报已经由司礼监送到圣上的面前,t督军让臣下谢过您的相助。”“不必。”“谁?”周怀宁只听得这对话,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她后背被他拦在了怀里,感受到透过薄浅衣裳的热度,耳朵有些发烫,是他?“徐……降。”她勉强完整的吐出这个名字。徐降低头透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她头上的那只荷花玉簪,记忆一扫而过,才发觉手下软嫩的肌肤,陡然松了手,站到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五姑娘。”周怀宁被松开后咳了好几声,眼角都沁出眼泪,缓了一会才站定就立刻开口。“徐大人,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徐降只轻点下了头,刚刚掐着她脖子的右手不自觉的放在身后。“你怎么在此处?”“祖母病重,家中安排我来龙泉寺祈福。”周怀宁说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虽然上辈子对徐降不算了解,但长久在徐府生活,他沉稳老成,府内的事物也会处理的得心应手,心底其实是信任他的,抬头看着他,“徐大人,能否帮我一个忙?”“为何?”周怀宁咬了咬牙,威胁也不知有没有用,但眼下只有这个机会,“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浙江巡抚……”徐降看着她明明紧张不已,还强装镇定,不由得轻笑,“你刚刚不是还说什么都没听到吗?”周怀宁没想到他还会这般噎人,徐降为人聪敏,又入朝为官多年,自己若是全然撒谎,恐怕会适得其反,“实在是没法子,家中姨娘相逼,安排了人在路上要我性命,我虽然自己带着丫鬟逃了出来,可回去终究是难圆其说,如果徐大人能够送我回去,且跟我父亲说明是你救了我,那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刚刚徐大人的事情,我也会全部都忘记的。”徐降连日奔波劳累,今日事成,现下跟她逗弄两句话,竟心神也松乏了些,“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倒是胆子挺大,一般来讲,得知朝廷密报,我报给锦衣卫,你活不过一刻。”周怀宁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听语气十分温和,适时的说上两句好话,“徐大人为官清廉,定然不会因此就滥杀无辜的。”徐降笑了笑,“好,那就一言为定罢。”不过是个小姑娘,帮她一帮也无不妥的。周怀宁没曾想徐降会这般轻易答应了自己。“你住在何处?”徐降长身而立,这已经深夜。“梨花院。”周怀宁本还不知他为何问自己,然后就看到他往东边去,正是梨花院的方向,自己也亦步亦趋的跟上,两人之间总是错上两步,他身形纤长,仪态端正,这次他帮了自己,算着时间,等他遇险之前,自己告诉他,依照他的聪敏,应该不会再英年早逝了吧。她回到梨花院内,此事已了,心中倒是安稳。徐降回到竹林院,常山才出现,他也是懊悔,大人在里面跟人谈事,自己竟然没发现有人在附近,实在该罚,幸而是一位闺秀。“常山,让人查一下护送她的婆子跟小厮是否在龙泉寺。”常山刚刚在暗处已经听到大人跟那姑娘的谈话,恭敬地行礼,“是。”春日的龙泉寺,一大早空气清幽,随风而落的槐花掉落在院子上。徐降刚刚用过斋饭。“大爷,人已经找到,在门外候着。”徐降点头,放下筷子,他拿出一封河南道监察御史的信件默默看了起来,要尽快进京,头也不曾抬起,“带进来。”俩肥硕的婆子跟一个小厮被拽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我们是京城周家的仆人,来这里是寻我们五姑娘的。”俩婆子头发已经凌乱,匍匐的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常山守在一旁,直接拔出来刀架在脖子处,厉声呵斥,“说实话。”其中一个婆子被刀上的一闪而过的光吓得更甚,立刻就晕了过去,另外一个还哆哆嗦嗦的,没办法只得全部招了。常山只觉得审问的也太轻松,若是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岂不是能吓死。“我们姨娘是交代在路上埋伏了杀手,但五姑娘在驿站就带着那小丫鬟跑了,索性我们也是没成功的,求求大人饶了我们吧。”徐降使了个眼色,常山就又把人带了出去。周怀宁现下带着玉竹用过斋饭又去诚恳的给佛祖多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