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朝泠没搭腔,朝宋槐的方向看去,“槐槐,你先上楼。”
&esp;&esp;宋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从没见过段朝泠露出这种表情。
&esp;&esp;一种过分严肃且认真的。
&esp;&esp;她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不想过多打扰,点点头,看了那男人一眼,径自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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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着宋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段朝泠淡淡说:“今天是她的忌日,我不想跟你吵。没意义。”
&esp;&esp;章暮也敛了敛笑意,从裤袋里摸出白色烟盒,用火柴点了支烟,满眼颓唐。
&esp;&esp;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看向岛台那边挂着的画,自顾自回忆:“好像就是去年吧?楚宁生日当晚,你到画室来找我,我们俩喝了一晚上酒。暮也笑了声,对着空气比划一下,“我暮也说,“最没资格提起她的人是我,我自己心里清楚。”
&esp;&esp;静默一霎。
&esp;&esp;章暮也嘴里叼着烟,又说:“我也不想主动过来登门拜访。往年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墓园看她,突然换成我自己去,太不适应。”
&esp;&esp;段朝泠坦言:“是因为愧疚到不敢一个人面对她,还是因为不适应。你我都明白。”
&esp;&esp;章暮也不明意味地笑一声,“朝泠,你其实比楚宁懂我。”
&esp;&esp;段朝泠沉静看他,眼里的讽刺转瞬即逝,“可惜。”
&esp;&esp;“可惜什么?”
&esp;&esp;“我懂得太晚了。”
&esp;&esp;两人面对面静坐,谁都没再多说一句,任由沉默发酵。
&esp;&esp;空气中泛着浓重的烟味。
&esp;&esp;章暮也抽完最后一支烟,拿起外套要走,临行前往沙发上丢下一个牛皮纸袋。
&esp;&esp;“楚宁在北城的一套房产,我留着也只是个念想,发挥不了作用。等小姑娘成年以后过户给她吧,算我对她的补偿。”
&esp;&esp;章暮也笑了笑,歪头往窗外看一眼,一时几分怅然,“给她的理由随你怎么讲,说是你送的也好,怎样都好,不必跟她提起我。”
&esp;&esp;段朝泠说:“你不用操心这些。当初放手不管,以后你也没必要再管了。”
&esp;&esp;“也是……就算我不说,你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事。算了,随便吧,不管怎样都是我欠她的。”章暮也突然认真补充一句,“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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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槐心不在焉地做完作业,又去洗了个澡,直到深夜才空出闲暇时间。
&esp;&esp;在浴室待了太久,口渴得厉害。
&esp;&esp;从衣柜里翻出外套披在身上,拧开门把手,打算去客厅倒杯水喝。
&esp;&esp;这么晚了,想来楼下那客人早就走了。
&esp;&esp;客厅没开灯,只有楼梯口的壁灯亮着,勉强用来照明。
&esp;&esp;宋槐凭印象往吧台走,在看到坐在岛台旁边段朝泠虚晃的身影时,脚步猛地顿一下。
&esp;&esp;像是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他没看向她,只呆坐在那儿,面前的烟灰缸里蓄满了烟头。
&esp;&esp;他隐匿在黑暗里,背影落寞。
&esp;&esp;萧条的氛围几乎快要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