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隆的突然道歉,让他母亲瞬间炸庙,“啊——”的一嗓子怪叫呵斥:
“你道啥歉?凭啥你道歉!她不想弹直说就是,谁捂她的嘴了?我又不是非得听曲儿,她说不想弹我还能逼她不成?”
“娘——”
“娘啥娘,我说错了吗?”
李庆同媳妇委屈极了,见闻讯赶来的村民,忙大声嚷嚷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李悦气的满脸通红,怨恨瞪着李庆同媳妇,只觉自己肺子都要气炸了。
言懿忻急得不行,暗中推了她好几次,奈何这姑娘就是不开口。
李恒也生气了,但还是要维护姐姐,高声反驳——
“伯娘这话说得不……”
“铁蛋闭嘴。”
“娘?”
“闭嘴!”
程雪平静的声音,顿时让小声嘀咕村民,也纷纷停下、不再说话了。
见李万隆还想开口,笑着摇摇头,将一脸怨恨的李悦拽到身边,道:
“糖糖,你想不想在外面弹琴。”
“……”
李悦很想说“不想”,但又怕被人家说是水涨船高、得意忘形,一时间进退两难。
知女莫若母。
程雪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顾虑,淡淡提醒说:
“你如果心甘情愿的想在外面弹琴,那现在就坐下,给大家抚琴。如果不想,就大声说出来。你爹当初以‘悦’给你取名,什么意思可还记得?”
最后一句问话,顿时让她茅塞顿开。
从弟弟手里接过琴,牢牢抱住,走到母亲前面,开口说:
“各位长辈,我是学琴的、不是卖曲儿的。之所以绕路回家,就为了躲避你们在村头的……”
话没说完,卢氏大嗓门嚷嚷道:
“你不想弹直说呗,谁还能逼你吗?”
“可不咋地,一个村住着,我们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难为你一个小丫头?”
“大丫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想弹说就是了,我们这些长辈又不是不明事理……”
“……”
程雪静静站在一旁,瞅着自食其果的李悦,既生气又心疼。
大伙儿之所以能这样,全是她惯得。不想弹,第一次就应该明确拒绝,而不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包袱,委屈自己。
说白了,就是自我感动。
言懿忻跟李恒都急得不行,奈何婶子母亲的眼神,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
“我弹了你们不领情,我不弹你们又说我是仗着我爹水涨船高,得意忘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凭啥好话赖话都是你们说,你们咋就那么有理!
今儿我就明确告诉你们,我不弹,你们想听自己花钱去镇上,别找我!我就得意忘形了,我就水涨船高了,谁让我有个秀才爹,你们没有了?!”
吼完,李悦瞬间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头脑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