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查清楚,都退下吧。”皇上烦躁的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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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世最近的心情,都十分阴郁,傍晚时分,带着抱着酒坛子的小厮枫叶,进了莫涛江居住的小院。
莫涛江的院落是个套院,十分清静,莫涛江迎在内院门口,让进江延世。
枫叶和侍候莫涛江的几个小厮摆了几样下酒小菜,又提了红泥炉进来温上酒,倒了一壶放到炕几上,诸人退出,枫叶守在屋门口听使唤。
莫涛江先给江延世斟了杯酒,又给自己斟上,和江延世碰了一杯喝了,带着笑意道:“公子放宽心,虽说折了个计相位置,不是坏事。
皇上春秋正盛,太子羽翼过丰,不是好事,皇上能出手打掉一些羽翼,这是保全,是好事。”
“嗯。”江延世脸上的阴郁丝毫没散,“这个,先生说过之后,太子和我都深以为然。”
“还有别的事?”莫涛江敏锐的问道。
“嗯。”江延世简洁的说了前几天宫里那件枳实里被人塞了东西的事,“……隔天苏氏查到了一个怠慢差使的小丫头,交出来时,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姑母没多计较,这件事,就这样了。”
“这个苏氏……”莫涛江摇头而笑,这个苏氏,常常这样搬石头砸在自己脚上。
“苏氏不足为惧,苏党,也不足为惧,我虽说愚钝,可这样的,还从来没放心上过,姑母也没放心上过,否则,也不会这样轻轻放过。”江延世脸上连鄙夷都欠奉。
“那是什么事?”莫涛江皱起了眉头。
“事情隔天,姑母和我说了些话。”江延世眼皮微垂,看着杯子里的酒,“姑母很忧虑,这枳实的事,只怕不是苏氏的手脚,苏氏只是被人当枪使用了一回。”
“秦王府?这怎么可能,太后大行已经小半年了,照娘娘的手段,宫里难道还没拢在手里?秦王府的手还能伸进宫里,做下这样的事?”莫涛江不敢相信。
“姚贤妃从前是太后的一条狗,如今,姑母觉得,她现在是秦王府的一条狗,是那位王妃手里的狗。”提到王妃两个字,江延世的口齿有几分似有似无的含糊。
莫涛江皱起了眉。“公子的意思呢?”
“秦王府是劲敌。”江延世避过了莫涛江的问话。
“公子觉得秦王府要扶持五爷?”莫涛江接着问。
“姑母说,秦王府是要扶持他们自己。”江延世看着莫涛江。
莫涛江失笑出声,“妇人之见。公子也这么觉得?”
“我想听听先生的意思。”江延世把话转了回去。
“一,皇上现在已经立了太子,太子在后宫有娘娘,朝中有魏相,身边有你,太子,至少比皇上英明,他要自立,太子怎么办?
二,除了太子,还有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三位成年皇子,就算太子没了,也轮不着秦王府;
三,除了太子,三位皇子都有了子嗣,太子已经有了一位小郡主,诞下子嗣,不过是早晚的事,没有皇子,还有皇孙,轮得着秦王府?
四,皇上春秋正盛,这几年宫里没有喜信儿,这也常有,以后呢,十年里,能生出多少皇子来?
秦王府准备怎么办?把这些全杀光?
退一万步,就算秦王府都杀光了,朝中诸臣,他打算怎么办?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天下人呢?
我知道公子想说什么,胜者为王,可公子别忘了,天地间还有一样东西,叫道义,叫民心,叫悠悠众口。
秦王爷我见过几回,我这眼虽说拙,也能看出来,秦王不是这样狠辣到全无人性的人,秦王比公子仁慈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