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呃了一声,“姑娘,那可是六娘子……”
“你不用替他担心,他纵横江南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吃过亏?再说,要是这么点儿小事都理不好,还是早点罢了官回家的好,好好活着就是他的大福运了。”
“是。”郭胜面带羞愧,答应的极快,他又婆婆妈妈了。
看着郭胜走远了,李夏站起来,愉快的甩着胳膊回去了。
这一回,这场恶臭无比的大麻烦,请皇上自己消受吧,嗯,她得安排安排,八姐姐的亲事,得抓紧……
金拙言大婚之后没几天,江延世在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官驿,因为驿丞供应不周,当众鞭打驿丞,被正巧路过的御史看到,上了弹折。
皇上大怒,勒令江延世不许在驿站滋事停留,立刻启程,连夜回京。
秦王对着御史的弹折抄本,和皇上愤怒的口谕,想着李夏的话,好一会儿,慢慢叹了口气。
“怎么了?”金拙言打量着他问道。
“乙辛自杀的时候,阿夏说,江延世比你聪明,他回京城前,肯定会自己找点过错,送到皇上手里。”秦王将折子扔到长案上。
“那天陆将军请郭胜喝酒说话,我也去了,听郭胜说了不少奇人异事,大开眼界。”金拙言好象在说别的事,“江延世在我之后回来,有我这个前车之辙,他自然要乖觉不少,不过占了个前后的便宜。”
“你这是不服。”秦王笑起来。
“不是不服,这种小心眼小伎俩小手段,没意思。”金拙言一脸不屑。
“就跟那盒虫子一样?”秦王看着他,慢吞吞问道。
“那虫子……”金拙言连声唉唉,“我甘拜下风行了吧,这主意……你说的是,郭胜说的也极是,手段没有高下大小,做得君子,也要做的小人。”顿了顿,金拙言眼睛微眯,“可小手段就是小手段,乙辛手段不少,在郭胜这把刀面前,没有半分用处。”
“丁泽兴的家事,你听说过没有?”秦王转了话题。
“丁泽兴跟我说过,唉,过于惨烈,丁泽兴说,他叔叔丁贺文,是被他太婆亲手缢死的,说是,他太婆说,丁贺文一妻一妾一女,皆是死于他的混帐无行,丁贺文不死,他那一妻一妾和长女的魂灵,都无法安息。苗太夫人令人佩服。”
金拙言低低叹了口气。
秦王低垂着眼帘,好一会儿,才低低嗯了一声,片刻,抬起头,声音上扬,仿佛要用力摆脱什么,“丁泽兴有个堂弟,叫丁泽安,和两个异母妹妹侥幸得活,丁泽安今年十七,李五说,严夫人看中了这个丁泽安,想定给小二房庶出的八娘子。”
金拙言呃了一声,呆了下,脱口问道:“这肯定不是严夫人看中的,是阿夏看中的?怎么看中了这个丁泽安?”
“李五说,是有一回会文的时候,李六听到丁泽安和人说说,拿他家的惨事奉劝,说内宅不宁,根源皆在男子,夫妻敌体这四个字,真正能明白的没有几个,李六觉得惊奇,回去和李五说了,就这么看中了。”
金拙言一声嗤笑,“这简直……这话是挺明白,这门亲事……”金拙言沉吟了片刻,“议的差不多了?”
“我只知道李家差不多了,丁家那边大约没什么。”秦王转着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