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皇上宣的,就没什么大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发人回来了。”金相和闵老夫人交待了一句,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张喜安,“别急,没什么大事。衣服上车再穿,你不用跟着了,去一趟秦王府,把这事跟秦王妃说一声,悄悄儿的,快去吧。”
“是。”张喜安将衣服递给小厮,金相往正门,他转身往角门,急急忙忙赶去秦王府报信儿。
长沙王府和严府隔的不远,金相的车子走没多远,小厮掀帘子禀报,他们后面,好象是严相的车子赶上来了,又过了一条街,又看到了苏相的车子,以及骑在马上的柏景宁。
金相心里落定,看来,皇上这么急急的召见,是为了魏国大长公主的死。
皇上和魏国的情份,他是深知的,魏国的死,对皇上来说,就是丧母之痛。
诸人的车子都赶的极快,进了宫,诸人前后差不多远,各自往勤政殿赶过去。
严宽脚步稍慢,落后金相半步,低声道:“没出什么事吧?怎么召的这么急?还没开印呢。”
这会儿还是假期呢,一年就这一个大假,照理说,没有极大的事,皇上这会儿不会打扰臣子这一年中唯一的长假。
“魏国走了。”金相叹了口气,“皇上必定难过得很,后事得好好隆重隆重。”
“前头太后……”严宽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袅袅而没,
皇上和太后不亲,和魏国大长公主情逾母子,这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他说这话,就有点儿蠢了。
金相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瞄着左右,心又提了起来,六部尚书,能来的都叫齐了,柏景宁和赵长海也在,要是议魏国身后事,柏景宁和赵长海,一个枢密使,一个度支使,叫他们来干什么?
还有工部,魏国的陵墓,早就修好了,就是没修好,也用不着工部……
看来,至少不全是魏国的事,那别的,还能有什么事,让皇上赶在这个时候,急成这样的召集众臣呢?
太子?
几个转念间,已经上了台阶,金相急忙收拢心神,屏气凝神,紧趋几步,进了勤政殿,跪倒磕头。
皇上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在金相磕下第一个头时,就吩咐免礼。
金相和诸人一样,行了磕拜大礼,起来垂手侍立。
“三哥儿的案子,到底查的怎么样了?”皇上先盯着柏景宁问道,这一句话,声气极其不善。
“回皇上,大慈恩寺诸僧,罪不容脱,还有些细节,正在查证。”柏景宁欠身答话,腔调明确周正,话却说的极其滑脱。
“还在查证,你准备查到什么时候?查到三哥儿骨头都化了吗?”皇上的训斥带着几分蛮横不讲理,不等柏景宁答话,盯着赵长海道:“朕听说你借口长子早亡,把你修身不正,治家不谨,鱼肉乡里的罪责,都推到你那位亡子头上?”
赵长海被这句突然而来,简直算得上诛心的话砸懞了,下意识的扑通跪倒,“臣不敢,臣……”
“谢余城是你一力保荐的吧?”皇上根本没理会赵长海,转向苏广溢,声气更加不善,“朕看在你和贵妃的面子上,重用了他,可他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他竟敢置国置民于不顾,挑起江淮两浙之乱,用心之恶毒,手段之卑劣,闻所未闻!”
苏广溢扑通跪倒,伏地磕头。却一句话没说,看皇上这样子,不是说话的时候,这会儿最好什么也别说,磕头认罪就行了。
“主忧臣皆该死。”金相也跪下了,“都是臣等的过错。”
金相跪下了,其余诸人,急忙跟着跪下,跟着磕头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