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仰头看着他,笑容绽放。
他这么说,是不想把太子一系要杀他这个起因,归到她杀了老三这件事上,虽然她不在乎这个,不过,她还是很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他。
“正月里咱们就说过,咱们的大事不宜久拖,越快越好,这件事上,我也替太子和江延世他们加了把火,这次祭陵,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要解决他们的事,咱们也要解决咱们的事。”
李夏的声调明显愉快了很多。
“你都准备好了?”秦王看着李夏,试探问了句。
“差不多吧,你别多问,我不想告诉你,这事你不知道比知道好。”李夏语笑盈盈的堵回了秦王后面的问话,“你好好睡一觉,等回到京城,我就能好好歇一歇,你就要多操心了。”
“好。”秦王答的很干脆,去了一层一层的礼服,软甲到留下了,秦王在车厢里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昨天一整天加一夜,直到这会儿,片刻没闲过,他累坏了。
李夏让人叫了端砚过来收拾车厢,自己刚端起茶抿了一口,车帘子挑起条缝,坐在车外的可喜露出半只眼睛,声音压的极低,“王妃,世子说有话问你,很急。”
李夏回头看了眼睡沉了的秦王,示意可喜,“让他坐到你这里。”
可喜会意,放下帘子,片刻,帘子再次掀起些,金拙言半边脸从帘子缝里挤进来些,看看睡着了的秦王,又看看正悄无声息收拾着礼服的端砚,皱起了眉。
“有什么要问的?问吧,你能知道的,端砚都知道。”李夏看着他看着端砚皱眉,慢条斯理道。
端砚抬头瞄了眼金拙言,低下头,抿着丝丝笑意。
王妃说话最不客气的两个人,其一是六姑爷,其二,就是这位世子了。也不知道世子哪儿得罪过王妃。
“软甲?”
“穿着呢。”
金拙言问了两个字,李夏答了三个字,端砚听到软甲两个字,下意识的想瞄秦王,眼珠还没开始转就醒悟过来,头微僵了下,接着整理李夏那枝步摇。
“至于吗?”金拙言这句话是真真正正的疑问。
“我不想杀人满门。”李夏直视着金拙言,神情郑重。
金拙言不只一次说过,要是谁敢伤了王爷的性命,他必灭他满门。
“都好好儿的。”金拙言沉默片刻,看着李夏,眉头紧皱。
他一夜没合眼,能问的,能看的都问过看过了,京城内外,一切都好好儿的。
“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护好王爷。”李夏没答金拙言这句明明好好儿的,你到底看出哪儿不对来了的疑问。
“郭胜已经跟上来了。”金拙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交待了句,放下了帘子。
李夏听着车帘外可喜极低的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坐回来了,抿了半杯茶,也躺下睡着了。
趁着风和日丽,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秦王和李夏祭陵的队伍出城当天,也是一大早,阮十七自己赶着一辆车,拉着自己的茶杯茶叶,扇子手弩各种家当,搬进了陆府,一头闯进去,自说自话的住进了紧挨着二门的那间暖阁,挥着手吩咐小厮把他的东西搬进去,一边拽了把椅子坐在暖阁门口,仿佛是二门内的二门房一般。
李冬和阮夫人赶紧过来,阮十七横着张脸谁也不理,阮夫人和李冬都是知道他脾气的,说一出是一出,说生气一般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两人看着婆子丫头把暖阁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收拾妥当了,见坐在暖阁门口椅子上晒着太阳抿着茶冷着脸的阮十七不理她们,她俩也不理会他,径直进去了。
阮十七翘着二郎腿,捏着茶壶,仰头看着已经浓绿一片的树梢发呆。
昨天从秦王府回去,他就一直在想,细细的想,到底要出什么事儿,他得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他才防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