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岑辞在天上一直待到了天黑,墓园看门的大爷握着手电筒在下面大喊一声。
没有看到手电的光束前,我游走的思绪被大爷的声音吓得六神无主,膝盖的疼痛让我站不起来,只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你们两个不怕啊?这轮椅谁的?”
我挥了挥手,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的,我马上下来。”
等我想撑起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双脚已经发麻,不管是好的脚还是打石膏的脚,都使不上力气。
我只能为难的看着岑辞,岑辞已经沉默的坐在那里很久了。
岑辞撑起身体,刚站起来的时候,明显的摇晃了一下。
山风里混着他的呼吸声,而我只能仰望着他。
我被他抱了起来,凭着手机的手电照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到了下面,大爷的手电照在了我和岑辞的脸上,像是要看清楚我们的脸。
大爷凑近我们两个,目光随着手电的光束上下移动着,最后将手电的光停在了岑辞的脸上。
岑辞将我放下之后,不适应的抬起手遮住了光。
“我认识你,来了几次了吧,总是一个人坐在那很久,好几个人晚上被你吓一跳的。”
大爷半笑着指着岑辞。
岑辞并没有回答。
大爷叹了口气,“上面的是你妈妈?年轻人,其实你来多少回都一样,死了就是死了,不痛不痒,还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大爷在这里看多了这种阴阳相隔,话里竟然还带着几分道理。
最后大爷照着前面的路,把我和岑辞送出了墓园。
一走出墓园才发现周围的店几乎都关门了,周围连个车都没有。
大爷说岑辞以前经常一个人来,也会坐很久,那他都是怎么回去的?
岑辞站在我身后推着我往前走,膝盖的酸麻转变成了疼痛,还是一碰就疼。
“岑辞,我们去哪里?”
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身上的薄外套都灌满了风,冻得手脚冰冷。
而我们走的也是风口,风很大,总觉得走三步会被吹回来一步,所以我们也走得很慢。
岑辞看了看手机,“回不去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一听,我立即侧过身体看着岑辞,发现他脸颊也被吹得发红,眼中都被吹得泛红起雾。
岑辞掏出手机,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酒店,然后手机就规划出了最近酒店的路线。
我也帮不上忙,唯一的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能做的就是自己滑动车轮往前走,不给岑辞添麻烦。
岑辞空出手滑动着手机,手指都冻得蜷曲发僵。
走了靠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家民宿,老板也是睡眼朦胧的开了一间房给我和岑辞。
我试着开门的时候,手又僵又疼,连门把都握不住,还是岑辞推开门的。
里面很小,一步到床,一步到卫生间。
岑辞立即把空调打开,然后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好像在等什么消息,所以不敢让手机没有电。
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在等杜清雅的电话和短息。
我不知所措的待在床边,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干什么。
房间的温度渐渐升高,我却直接打了一个喷嚏。
岑辞蹙眉扫了我一眼,我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
“去洗澡。”岑辞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