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下来,这样的俏钱积累下来也赚得不少。
这样,小梅家的生活自然要比普通乡亲家充裕得多。
四姑娘不止一次来过小梅家,方方面面虽然不觉得稀奇,但每次来都十分羡慕。
她心里明白,与小梅比起来,小梅就是阳春白雪,而她只是个下里巴人。
羡慕归羡慕,可她心中有牤子哥,这些都不重要。
小梅和与牤子哥、小梅的家与牤子哥的家距离越大,她心里越踏实。
且说,四姑娘进得房间就一直站在门口,小梅妈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炕沿。
“来,坐炕上。”
“不用坐,站一会就行。”
小梅妈招呼着四姑娘坐在炕上,四姑娘没有坐。
小梅妈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四姑娘,笑着问:“什么事这么急呀,让你坐都不坐?”
四姑娘吞吞吐吐地说:“我马上要去镇上供销社,我娘让我来问问婶,给牤子哥做一套劳动布衣服要用多少布料?”
小梅妈很是纳闷地问:“给谁做?”
“牤子哥。”四姑娘低下头又重复一遍。
“你娘怎么想起给牤子做衣服?”
“我把牤子哥衣服撕坏了。”
“你怎么能撕到他衣服?”
四姑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但又不知道如何撒这个慌。
憋了有一会儿,四姑娘不得不答,才避重就轻说:“牤子哥说我是猪八戒小姨,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衣服袖子撕下来了。”
小梅妈说:“那也用不着做新的呀,拿来我帮你缝上就行了。”
四姑娘解释说:“缝不上,都零碎了,再说,牤子哥的衣服也太破了,补丁摞补丁的。”
“说的也是,那怎么做一套呢?”
“我妈说,只做一件上衣不协调,没法穿。”
小梅妈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眼见四姑娘憋得满脸通红,猜出了几分意思。这让她的心里隐隐的不是滋味,这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小梅妈明知道小梅与牤子不合适,但还是替小梅吃四姑娘的醋。
此时,她不知不觉地收敛起了笑容,马上估算好面料、兜布、纽扣用量,用铅笔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四姑娘。
四姑娘说:“谢谢婶,我这就去供销社,回来麻烦婶帮忙给做。”
“麻烦啥,别说外道话,信得着婶就行。”
小梅妈说完,送四姑娘出了房门,满怀心事地看着她走出去的每一步。
这哪里是她心中以前那个假小子?分明已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