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地团在沙发里,手掌和面颊都苍白得没了血色,房间也只收拾到一半就被他晾在了一边,饭也没想起来做。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直到秦重当天负伤回家。
秦重为追捕一个逃犯从一个废旧工厂的二楼翻了下去。万幸的是,秦重并没有伤着骨头和内脏,就是些看着特别血腥的皮外伤。
可怜楚岑还没从撞破秦重秘密的状态中抽身就面对了秦重受伤,他手抖得根本拿不住酒精球,嘴唇也差点被他咬破。秦重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这些血口子吓到他了,于是故意笑道:“没什么大事,干警察的谁身上没几个‘军功章’,不用太担心,死不了啊。”
秦重说这句话本意是想调节调节气氛逗楚岑笑的,结果没想到他说完之后楚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竟然哭了起来。
秦重这下彻底慌了神,他抢过楚岑手里的棉签,托起楚岑的下巴关切地问:“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
楚岑却哽咽着什么话都不说,胡乱抹了一把脸,起身和秦重道歉:“对不起,秦大哥我今天忘记做饭了,我去点外卖。”
秦重:“……”
楚岑说完这句话就跑去了厨房,没给秦重留一点再接着往下问的机会,空留秦重一个人不明所以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楚岑的背影生出满脑袋问号。
第7章
一直到外卖送到了两人面对面开始吃饭的时候楚岑也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状态,糖醋排骨夹了好几次都没夹住。夹不住也不说换一块,就一直和和那块死磕。秦重看不过,替他夹住放到碗里,安慰道:“我伤得真没那么重,就是皮外伤,用不了一礼拜就结痂了,真的。”
秦重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楚岑也没有半点反应,闷着头用筷子拨弄秦重夹给他的排骨,半晌之后他破釜沉舟般放下筷子,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为难地请求道:“秦大哥……我、我想成为您的奴隶!”
秦重敏锐地注意到楚岑称呼他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换上了敬语。
他活了三十多年见过太多人给他下跪。
说自己只是一时脑热犯罪请求宽大处理的犯罪嫌疑人,满头白发却不得不面对儿女锒铛入狱的父母、以Sub身份跪在他脚边的汪舒阳和之前无数想要成为他奴隶的人……可唯有楚岑这一跪着实让他觉得当头挨了一棍,头晕目眩呼吸发紧,像是直接跪在了他心上,压住了他的命门。
“对不起,秦大哥……我、我没有经过您的允许私自打开了您上锁的那个房间。我给您道歉。我也知道我过去太不堪……没有资格……如果您不答应,我以后一定不会在您面前再提这件事……”楚岑把头埋得很低,他看不到秦重此时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只是把自己这一下午在心里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结果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秦重听没听懂。
秦重硬是被楚岑这个说法气笑了。他将楚岑扶到椅子上重新坐好,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腕:“什么不堪,没资格的,别自轻自贱。先吃饭,那个事吃完饭再说。”
楚岑依旧呆坐在那没有反应,眼泪一颗一颗从他面颊上坠落,两只手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秦重只得拿出作为Dom时才会有的语气:“如果刚才我已经认你做我的奴隶,就凭你现在不听我的话,已经足够你吃鞭子的了。”
话一出口秦重又觉得语气太重,他抽出几张纸替楚岑把眼泪擦了:“先吃饭行吗?你不饿我也饿了,我保证,吃完饭,你说的事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晚饭后,秦重没让楚岑去拿他发现的那把钥匙,而是从电视柜旁边的储物盒里翻出了另一把交到楚岑手里:“去里面等我吧。”
楚岑木木地接过钥匙,抬头看了秦重一眼又很快垂下脑袋,依着秦重的命令第二次踏入了这间调教室。
许是夜晚的灯光比较柔和,楚岑现在再看那个立刻在床旁的行刑架居然也不觉得恐怖了。他沉了沉呼吸,将窗帘拨开一个缝隙往外看。秦重家在12楼,不高不低,恰好能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