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宋老师包裹在西装下的高大身材,女教师觉得有些脸热。
…
出来学校大门,有好几个黄包车夫在等活儿,顾明月对这个不陌生,抬手招来一个黄包车,报了家中地址便一手抱着书包一手压着裙子上了车。
坐上车后,她才长长舒一口气,这么短的裙子真不习惯,她还是更喜欢妈妈给她做的那种长及脚踝的荷叶边的裙子。
黄包车夫吆喝一声坐好了,拉起车子就健步如飞地跑起来,一面还问这个小姑娘怎么不和大家一起下课。
顾明月随便地回答着,一会想见了爸爸妈妈说什么一会想怎么找到穆蕴。
正想着,黄包车嘎吱一声险险停下来,顾明月及时握住车帮才没有被巅下来,车夫看着示意他停下来的两个身着墨绿军衣的士兵,正满头大汗地不知说什么时,停下路边的军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人影,劈头就怒道:“怎么拉车的?”说着伸手向车上的女学生。
顾明月眼睛一亮,扔下书包便把手放到他手里,黄包车夫在旁连连道歉,顾明月在身上摸出三个大洋都递给他:“你走吧,没事了。”
黄包车夫捧着银元还有些不可置信,很多时候他拉半个月也挣不到一块钱,这位小姐一下子就给这么多,如果不是看小姐不像是被军官强抢的,他可得仗义救人。
没管黄包车夫的反应,顾明月自觉地挽在穆蕴臂弯中跟着他的脚步走。
跟着少爷出来医院的两个副官不停揉眼睛,话说眼前这一幕怎么回事儿?少爷不是喜欢摩登性感女郎吗?怎么的在街上看见一个黄包车上的干瘪小丫头就要带走?
直到少爷和那女学生上了车,其中一个副官才赶忙拿起黄包车上的书包送过去。
“小姐,您的书包”,车窗外,副官行个军礼双手递上书包。
顾明月这才想起来,接过后笑着道谢,但她没拿好书包,啪嗒一声从中掉下个纸包来来,穆蕴弯腰用手指夹起,在顾明月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送到鼻子下闻了闻,问道:“烟土?这个身…你还抽大烟。”
顾明月小心地点点头,穆蕴黑着脸,低声道:“快把毒素逼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不待顾明月反应,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度过仙力洗刷经脉中的毒素,虽然禁锢在凡躯之中只剩了三层仙力,穆蕴还是一个很强大的高位神。
顾明月看了看他的脸,笑道:“你这个只和你有三四分像,如果不是非常熟悉你,我都认不出来呢。”
穆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咬着她的耳尖说道:“一年后就会和我一般无二了,翩翩如果不习惯,咱们先只拉拉小手吧。”又多输了几分仙力好让翩翩一年后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本身。
顾明月好笑地推他一把,“不过,对着拥有一张陌生相貌的你,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说着扬起脸在他面前,“你习惯吗?”
“我看看”,穆蕴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她带笑的目光中,好一会儿才观察完这张相貌,实话实说道:“不习惯,没有我的翩翩美。”
顾明月:“那你是在说我现在很丑了?”
“不敢”,穆蕴忙笑道。
不敢而非不是!
顾明月气得扑到他脸上咬他。
后面两句话,他们的声音没有压低,开车的副官听到少爷这么调戏女学生,方向盘一歪,差点没冲到旁边的人行道上去。
坐在副驾驶的副官默默吐槽,大少真是越来越花,连女学生都不放过了,看那小女生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五?您老才从医院出来能吃得消吗?
穆蕴完全不知道两个副官的心里,随即又跟顾明月说起他捡的这个身体的家庭背景。
此人叫齐治,是驻军北平的齐大帅独子,除了玩女人就是上山打猎,偶尔眼神不好还打个人,穆蕴来到这个世界时,齐治在和人赛马时被齐大帅的外室子阴了一把,从马上跌下来跌狠了正奄奄一息呢。
穆蕴一眼看出此人命不久矣,便占了这具身体,而且齐家是如今全国几大军阀中最厉害的,有这个身份他找起翩翩来也便利。
穆蕴醒来,直接拔掉手上连通到血管中的针头,不理会医生的劝阻,离开了那个白墙白人的地方,然后根据记忆,摇电话到军部,让齐父拨给他的一营中两个副官到医院接他出来。
穆蕴跟着对翩翩的感应,让人把车开到这条街上,果不其然没走两个路口,他就看到了坐在黄包车的翩翩。
…
余家在西直门内买了一栋小洋楼,这里距离余琛执教的北大和余明月上学的附属女中不算远,做黄包车的话,半个小时就到了,开汽车则只需十几分钟。
不过将车停在那女学生所报出的门牌号前后,两名副官才惊悚地发现,大少为了勾到女学生竟然无所不用其极,下车时体贴地遮头拎包,做的简直比大酒店门前的泊车小弟都到位。
顾明月被穆蕴照顾习惯了,完全不觉得他的动作有什么违和,下车后很自然地就握住他的手。
“小姐好”,看门的赵叔见余明月回来,忙上前拉开铁门,扫了眼和她并肩牵手过来的男子,暗自摇头。
要他看,那些什么呼吁自由恋爱的都是些屁话,才弄得这个小姐既抽大烟又找男朋友,太太和先生那么温和的好人,生出的孩子品性一定好,若不是那些屁话,怎会坏了根儿?
顾明月见赵叔不热不淡,还是点了点头,穆蕴却忍不住皱眉,这家的下人太没规矩。
走过铺着洁白鹅卵石的小路,顾明月远远地就喊:“妈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