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银枝恢复意识,清醒过来。警察来找她做笔录。
&ldo;他想杀我,我一直找机会逃。被绑架的第三天,我们殴打过程中,车子撞倒了巨石,我们两都陷入昏迷。所幸我先醒来,我没有动他,我辨认好方向后就往东走。只要往东走,就能走上公路,那我就有救。&rdo;
她的胳膊输着葡萄糖,讲话极累。
&ldo;救我的人,我一定要当面感谢。&rdo;
警察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记录完毕之后,他们起身告辞。
银枝问:&ldo;请问,通知我男朋友了吗?&rdo;
警察笑道:&ldo;已经通知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我们说感谢。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今晚就能到。&rdo;
银枝亦微笑,说:&ldo;谢谢。&rdo;
病房恢复安静,她视线放到窗外,澄澈蓝天下,昆仑巍峨,宛如睡倒的巨人,宽阔壮实。
她想起很多年前,热闹的除夕团员夜,她却被家人赶出去。不,其实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出门的那刹那,她觉得天地很大,自己却没处可去,奶奶在后面喊白眼狼你赶跑我打断你腿。这更该跑了。她在山上的一个烧炭洞里呆了半宿。直到后半夜,鞭炮声渐渐消失。
她的心被仇恨堆满了‐‐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以此同时,她不想活了。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想到死亡。
哪怕被父母丢弃,她站在村口孤零零地看着他们离开,任凭怎么哭闹都没用。
哪怕人生被安排,失身于银建业的那晚她也没想过死。因为她知道,去念大学就是新的明天。
但所有的坚韧都有用尽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奶奶拿出通过关系办好的合法结婚证。
那一天,她想到死亡。
王大娘的呼唤没把她唤醒。她看到电话,忽然想起金世安。金世安碎碎念:&ldo;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rdo;
临死之前,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挂掉电话后,银枝不允许自己再有那个愚蠢的想法。
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这个人曾给话剧社每个人都发了张自己的名片,只有她留着。
从此,银枝只为自己活。
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她早已与那个男人心脉相连。她活着,亦为他。
她不会再遇见比他更好的人。他们彼此信仰,是天生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我认为故事已经讲清楚啦,再多说就不好了。
平心而论,这个故事没讲好,我还需要成长。2018年快走到尾声,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