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摇了摇头:“突然性的。”
他说着,轻轻握住景天的手腕。
景天下意识反手扣住他的,将五指扣入指缝。
“……”重楼微怔了一下,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他带景天飞上高空,只见煞气浓密,闪电伴随雷鸣,昏暗乌云凝聚。
“火极生水,物极必反。”重楼解释道:“次数虽少,但也正常。”
景天追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觉自己近期到处溜达历练的廉黎域,刚好就在雨水覆盖的范围之内。
“留一晚吧?”重楼稍稍凑近他的耳垂,沉声说道:“魔殿有不少房…”
景天用一根手指堵住重楼的唇,眸色难得深邃:“你想让我睡客房?”
重楼愣了愣,突然就笑了出来:“现在不想了,你可以和我一起。”
“嗯。”景天重新笑了,神情温和,笑意开朗柔软:“这还差不多嘛。”
于是,电光雷鸣更加响亮。
“劈啪啪。”哪怕在落下帘幔、拉好珠帘的床笫之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景天倚在重楼胸口,只觉得心跳声宛如擂鼓,比狂雷还要震耳欲聋。
“你在想什么?”他揪起一撮赤发,在指尖一圈圈缠绕起来。
重楼伸手捋了捋那满头的青丝,很轻很轻地吻了吻景天白皙的后颈:“你。”
“是我,还是失落的记忆?”景天回眸一笑,笑语饱含慨叹。
重楼轻轻搂住他:“我知道我是什么样。得你承认,那份记忆要不要,都能猜到个大概了。”
“你……”景天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将那一撮红发直接揪掉了。
他知道,重楼说的是真心话。
正如当年,飞蓬也知道,重楼是心甘情愿把致命软肋交到他手里。
“……啵。”景天垂下眸子,吻上重楼的唇。
神魂轰然震动,主动捱上魔魂,紧紧拥抱。
魂魄彼此相融,以景天为主导,将他们拖入千年前乱七八糟的夜。
“咕咚。”最后一滴烫喉烈酒,被飞蓬灌了下去。
他拖着酒后慵懒的身子站起来,微醺的眼眸荡起幽蓝色的湿润眼波:“重楼…”
无人应答。
“重楼?”飞蓬揉了一把汗湿的凌乱长发,回眸环视一周,想要找不知何时跌下座椅的重楼。
说来奇怪,魔界乃地火源头,煞气浓重,强者为尊,生于此、长于此的魔族大多都酷爱烈酒。
但是,魔尊的酒量当真一般,连他这个偶尔才喝酒的神将都不如。
“唔…”模糊的低吟,从深红色的地毯上传来了。
可飞蓬醉眼惺忪地找了一圈,没看见重楼高大健硕的身影到底在哪。
倒是瞧见不远处的书架下,摆放着一盆极瑰丽的灵植。
整株呈现剔透玉润的红色,一根又一根枝丫舒展着,其上挂满了晶莹如露的珠子。
“重楼…”飞蓬跌跌撞撞向前方走去,好奇地伸手抚摸:“这是哪来的啊,好漂亮,能送我吗?”
仍然没人应答。
飞蓬倒也不急,他惊讶地发觉,纤细的、长满触须的枝丫缓缓蜷缩,虽散发着馥郁典雅的甜香味,却仿佛害羞了一般,躲闪着自己的手指。
“居然还会害羞?”飞蓬追过去,指尖把枝丫拨来拨去。
温度是很舒适的温热,有一点点湿漉漉的滑腻,摸起来触感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