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訾衡的手段和计谋都是不错的,加上沈将军的随机应变还有帅孟宇的烟雾弹,这座城池在几日之间便攻了下来。即便是他根本就没有正面出战,而是帅孟宇和沈将军联合布战。
这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其中还要说是公孙尧不在,而作战指挥的楚白夜与启印无心与帅孟宇周旋什么,也只是默默地努力守城,在最后的那一刻才放松了关卡,让禹和的士兵占下了城池。
论聪明机智,双方可谓是平分秋色,但是行军打仗的话,楚白夜纵是熟读兵书,却也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
这种种的原因混合起来,造成了守城的失败。不若一开始入禹和的势如破竹,这边令他们二人焦头烂额的事情也不少。
第一,虽是将领,手下却都是匈奴人士,在沟通之上还是有一些问题,行军打仗之中难免会有嫌隙。
第二,入关之后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了城中的无辜老百姓,作为中原人来说,他们还是会心有不安的。
第三,突然发现流芳跑出来搅局,加上楚白夜本来伤就没好,劝这个姑奶奶回去的事情也是一团浆糊。
所以不管是觉得原来的先发制人是多么的信心满满,此刻都会让他们觉得万分的挫败。
攻下城池的时候,楚白夜与启印也已经让大部队撤离了,之前分析的战事也是一样,将埋伏都设置在隆边一城的城外和城内,消磨掉訾衡的大批精锐部队。
本来想的是,前面这几个城的失守就是给禹和这边的人一个假象,以至于到了隆边轻敌。可是这样打下来,可也不止是假装输了那么简单了。
其实楚白夜和启印都知道,以訾衡这极有天赋的行军作战手段,他们坚持得都很不容易。
这一战,双方的伤亡人员都不少,但是以匈奴兵马尤为多。若不是楚白夜提前带着流芳走,启印押后,恐怕又要拖延许多时间 。
至于上过战场的帅孟宇基本上都是每天绷着个脸,再没有刚刚上战场时候那样的嬉皮笑脸了。破城那一天,若萤悄悄地观察着默默将訾衡迎进城安顿好的他,只见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
即便是赢了这场仗,看来也不见什么喜色。
由于是女眷,她自然是坐在轿上随着大军入城的。在訾衡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便也放下了轿帘,随着那轿子入了这攻了几日的城。
这几日,她对訾衡的百般照应,让夜雪再一次觉得十分的挫败。想不通自己明明算是成功了,为何他们的感情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而若萤身边的两个宫女,对夜雪倒是更加的不屑了,想着她百般不如皇后娘娘,又何苦偏要来这边关自讨没趣。
按例,几天疲累的攻城,这下倒是可以在这城中休整个半日,然后再次行军向最后的两座城池进发的。将士们倒是都放松了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三五成群地一起各自在城里找乐子。
当然,訾衡要求军纪严明,他们也不敢喝酒,不过是四处看看什么热闹而已。为了迎接进城的禹和军队,这些老百姓还是有准备节目来欢庆的。
之前来犯的匈奴军队虽说也没有烧杀抢劫,可是那些匈奴大汉看着也甚是渗人,百姓自然畏惧。
可谓是立了大功的帅孟宇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一个人伴着星光默默地沿着一条河走着,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若萤趁着訾衡和沈将军等几名大将分析接下来那座城池的形势之时溜了出来。主要也是觉得帅孟宇有什么心事,各种不放心之下肯定也是要跟踪他的了。
这夜的星子倒是有些亮,也许是因着破城,颇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情景加上这一条河,倒是让她想到了之前第一次遇见阿飘的时候。
那也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也不知如今贺遂溪有没有将她好好安置。
前面的帅孟宇也只顾闷头走着,那穿得稍微有点臃肿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萧索。
“帅孟宇,再这么走下去就要走出城了!”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这个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去的人。
“皇后娘娘……”蓦地转过身来,见是她,顿了顿又作势要单膝跪地行礼,“微臣拜见……”
“得了得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想着从前的帅孟宇也是风流不羁,不受俗世礼节所缚的,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她不习惯。
“娘娘,如今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微微踌躇,终是站直了身体说出了这句话。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又走至他面前对着他的头狠狠地来了个爆栗,说道:“怎么,要是这样说来,我以前非但调戏了你,还把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你是不是罪该万死了呢!”
可以说,权势还真的是个讨人厌的东西,它让你那些原本亲近的人一个个的越来越远,而现在亲近的,大部分又都是些有所求或者有所仰仗的人。
“娘娘,微臣已经娶妻,娘娘也已经嫁做人妇,还是快快断了这个念头,和皇上好好过日子吧。”他略一拱手,将此话说得十分的正经,活像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对外面的女人所说的一般。
“哈?我都以为你不会跟我开玩笑了呢。”听到他这样说,她也忍不住地就笑了,以前不管如何,他就算是开玩笑都是嬉皮笑脸的,这个时候一本正经地说起玩笑话来,倒是也挺好笑的。
“嗨,还不是我爹跟我说出门在外说话要小心,免得哪一天得罪人怎么被干掉的还不知道。”闻言他也笑了起来,之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已经跑远,口中也不知是在什么是刁上了一根杂草。
再次挂上那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在她看来也还是有几分亲切的。
“你也知道说话需要小心啊,当初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七王爷的人灭口了!”想着初初见他,那一脸大胡子的莽汉样,她真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很多事情都来得好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