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舟松了松手,洗耳恭听:“什么好主意?”“直接告诉清溪镇的百姓们墨仙人是骗子,他们未必会相信,墨匀带着人在清溪镇待了许久,不是白待的。”叶重云说。要让人们去相信,可以救活死人的人,不是神仙,而是骗子,甚至是邪魔外道,难。最难的是,人们要如何承受打击?孟轻舟抚掌:“你还真是一副慈悲心肠。”愿意给人解决麻烦也就罢了,还能想到这么多。“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叶重云握住了沧浪剑的剑柄,拔剑出鞘。雪亮的沧浪剑映出叶重云带着凉意的眼眸。“就让另外一个神仙,来取代墨仙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好了。”孟轻舟听得一声铮鸣,叶重云已然从他身边消失,拎着剑落到了墨仙人的面前,剑风凛凛,墨仙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沧浪剑便入了其心口。叶重云还拿了一顶斗笠给自己戴上,挡住了面容,并且还换下了平日的装束,和墨仙人截然相反的雪色衣衫掀起了阵阵凉风。“我追捕你多时了,原来你在此地。”叶重云冷冷开口。墨仙人心口被剑刃刺穿,正疼着,就听眼前连脸都不敢露的白衣人,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叶重云没等墨仙人反驳,又给自己加了戏:“今日你逃不掉,随我回去受审。”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无论是墨匀他们还是清溪镇的百姓,一个个怔在原地,都未能反应过来。墨仙人咬着牙往后退去,任凭沧浪剑划开血肉。“你什么人?”墨仙人沉着脸,他居然看不透白衣人的修为几何。“都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装不认识我?”叶重云挽转沧浪剑,不费吹灰之力将墨仙人给压在了剑下。有人颤颤巍巍问:“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重云拿出早已经想好的说辞:“此人是从牢狱中逃出来的犯人,素来修习邪术,我奉命拿他回去受审。”清溪镇的百姓们哗然一片。神仙不是好人,甚至还是个犯人。墨匀见状不妙,也顾不上墨仙人了,给自己的手下打了手势就想跑,孟轻舟学着叶重云,给自己伪装了一番,进祠堂把他们给拦下。“助纣为虐的家伙,想跑?”墨匀再也没有了装神弄鬼时的淡定:“一起上!”叶重云抬手落下禁制,将清溪镇的百姓们护着,免得被无辜波及。墨仙人落到了叶重云的手里并不老实,试图抽身,他只是投了一道分身到下界,挣脱了白衣人就能施法离开。叶重云岂会料不到墨仙人的打算?可惜,他再没有回上界的机会。上界与仙门之间,数千年来打过不少交代,说一句针锋相对也是合情合理。既如此,仙门又怎么会没有,限制上界的手段?更何况,他叶重云,还是白帝山之人。叶重云将墨仙人给扣下,又等着孟轻舟把墨匀等人给打得再无还手之力,通通拿下,一块绑了丢在祠堂院子里。清溪镇的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在一众窃窃私语当中,清溪镇的一名族老拄着拐杖走上前,面朝叶重云和孟轻舟就要下跪。叶重云挥出一道灵力,将那名族老扶起:“不必多礼。”“敢问两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我们是被蒙骗了吗?”族老浑浊的两眼透出满满的失望。叶重云:“此人修行邪道,心术不正。”多的叶重云没有再说,给他们留足了想象的空间。“但、但是,老婆子我,是他们救活的呀。”那个卖槐花饼的老妪伸手触摸自己的脸,“我还是热乎的,我没有死,是不是?”不止是老妪,被墨匀他们救过的人,还有这些人的家人,都不甘与迷茫。难道这世间,当真没有奇迹吗?孟轻舟不禁看向叶重云,隔着斗笠,他看不见叶重云会有何种表情。一路上叶重云都是沉稳从容的,他会心有不忍吗?叶重云:“我送你们一程。”残酷的真相被叶重云揭开,院子里陷入了哀恸与哭嚎,受过墨匀帮助的人还挺多,这一下,就有好多家人痛哭流涕。族老几乎要拿不住他的拐杖,看着大家的模样,闭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还请您……送他们走吧。”族老郑重请求道。他是清溪镇最为年长的人,以前也做过里正,在清溪镇颇有威望,由他来开这个口,也算合适。族老开了口,大家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悲伤欲绝。孟轻舟被哭声吵得头疼,他可不似叶重云,人美心善,直言道:“人死了不能在世间过多停留,不送走指不定以后就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