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论是百姓,还是与单家有所合作的商贾家、商队,带着看热闹笑话的神情不知私下惹了多少非议,可再一次见到林玉夕的时候,初为人母的妇人身子单薄,脸色却异样红润,带着一丝浅笑,温婉大方,丝毫看不出丈夫宁愿将其抛下也要久居佛堂的失意。
&esp;&esp;事实证明,老爷子的眼光确实好,林玉夕在行商之事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语气甚是鉴定和从容。
&esp;&esp;大家对林玉夕的称呼随着时间的过去和行为上果断的决策慢慢的从单夫人变成了林夫人。
&esp;&esp;除了外乡来的人或是不熟悉的人,亦或者是年轻一辈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些旧事,但作为单修瑾,也就是父亲的表哥一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esp;&esp;许夫人明显也想起了这回事,脸色瞬间一变,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要辩解的话在口中吐也不是,不吐亦是心头难堪。
&esp;&esp;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一个官家的当家主母说出的话,不仅遭到了无视,甚至有口难开,何等的羞耻。
&esp;&esp;“我母亲好歹是你长辈,你竟敢如此无礼?”
&esp;&esp;许嫣然用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尖,好似周身有污染气源似的站在婢女的包围圈中,见母亲一脸失落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气愤,露在帕子外的一双眸子恨恨的瞪过来。
&esp;&esp;“即便是我无礼于先,那也该是表婶来说,于你又何干系?”单萃儿淡淡的将眼神瞥向一副嫌弃左派的许嫣然,唇角微掀,眸中亦是冷冷的嘲讽。
&esp;&esp;一记目光,让许嫣然猝不及防的撞进对方的眼眸深处,待察觉其中意思后,又联想到之前在家中时被父亲严厉训斥的场景,心中撒不出去的火气顿时涌上心头,一段话不经过脑子便直接从嘴里崩了出来。
&esp;&esp;“也是,表妹你毕竟从小没人教养,不懂礼数确是正常的,倒是我没有眼力见,倒是忘了这件事儿了……”
&esp;&esp;“住嘴!”
&esp;&esp;“萃儿。”
&esp;&esp;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齐声打断了许嫣然出口的话,
&esp;&esp;四十七
&esp;&esp;许嫣然涨红着脸,周围传来的目光让她异常难堪。
&esp;&esp;尤其是对面那个说是她表叔的男子,茶色的瞳孔看不出一丝波澜,可不知为何,让她觉得被那注视着,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寒颤。
&esp;&esp;她不曾想过只是是默许了黄婷的举动,却引来如此之多的麻烦上身,导致母亲和她还要亲自来致歉。
&esp;&esp;脸色不由得由红转青,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当日的做法了。
&esp;&esp;想到此处,不由得拉紧了母亲的手,低声的唤了一声:“娘…”
&esp;&esp;许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单修瑾几年不出一趟门这件事儿她是知道的,哪里能料到,这表弟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竟走出了他那佛堂。
&esp;&esp;察觉女儿的紧张,拍了拍女儿的手,这才转向对方,面上重新挂起笑容。
&esp;&esp;“这我这女儿啊,从小娇生惯养的,生性单纯,都是一个乡下才来不久的县令之女挑拨的。”
&esp;&esp;说到半途,许夫人停顿了些许,见对面那父女没出声反驳,稳了稳心神,又道:“我家老爷知晓这事儿,尤为气愤,现已经寻了些那县令的错处,将其贬至他处了。我家女儿因歉疚,这几日没吃好也没睡好,这不早早的便备了礼来了!”
&esp;&esp;说完,手下轻轻的捏了捏许嫣然手背上的软肉,示意其说话。
&esp;&esp;许嫣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拉不下脸,可顶着众人的探究的视线,僵了一瞬,顺着许夫人的话接道:“是这样的,都怪我错信了人,导致表妹有此一难,我此次特意过来道个歉。”
&esp;&esp;说罢,低垂着眸子,微微低头,冲着对方行了个礼:“此事对不住,表妹。”
&esp;&esp;单修瑾微微颔首,对着许夫人开口道:“既如此,这些礼,我府内便收下了,表嫂你回去也告诉表哥一句,虽我从未管过单府,我可我毕竟是是单府的人,同样望他今后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也好照拂一番我单府。”
&esp;&esp;“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便不留表嫂喝茶了。”
&esp;&esp;话音刚落,身旁的老仆步伐矫健的领着一众小厮手法利落的将各个礼箱抬回了库。
&esp;&esp;许府来的小厮陡然间卸了身上的重物,纷纷站立,有些茫然的望着自家主母,任由眼前晃来晃去的单家小厮一个个满面笑容的抬走一个个礼箱。
&esp;&esp;转眼间,原先还有些拥挤的前院顿时变得空荡荡,一阵风吹过,院内的花草慢悠悠的荡起涟漪。
&esp;&esp;清新的草木香在空气中传播,鼻尖轻嗅着,顿时心情舒畅。总算是没了拥挤的燥热气息。
&esp;&esp;单萃儿心情甚好的看着许府的那对母女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后面色不善的领着仆从离开了。
&esp;&esp;还没笑上几声,眼前的身影忽的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眸光打量似的看着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