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明明他利用律法为自己开脱的差不多了,众人也认同了他是被陷害的。
可是,他姐姐的公公付宁波却义愤填膺的上场了,他一身正气,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
不管什么理由,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就得负责。
不然,这不是逼人家去死吗?
那义正言辞的话语,说得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负责任,就是禽兽不如了。
恍恍惚惚回到家,等着他的不是被理解,而是他娘哭唧唧的说:
“你姐说,你既然都那个人家了,就得负责,你姐夫说,人家小姑娘都要上吊了……”
于是,在外人都愿意谅解他的时候,偏偏是家人、亲戚不想原谅他。
“姑爷,到了,再走就走过了。”后面马车夫小心提醒不在状态的江逸。
江逸回神,发现到了蒋家门前。
蒋父蒋经连,只是驿道县府衙的一个典史,还是个闲差。
家里条件自然不如江逸家。
他家只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三间瓦房,东西各两间厢房。
院子不大,一边挤了四畦菜地,中间只留了一条小道进屋。
蒋母隋菲林,身材有些胖,她迎出来后,看到从马车上不断往下搬的回门礼,笑的脸都眯成了缝。
对出来围观的邻居说道:“哎哟,我家二曼可真有本事,找了这样一个好女婿。
我就说我家二曼长得又好看又聪明,果然不假。
她就跟个小喜蛛一样,走到哪里都招人喜罕。”
江逸听着丈母娘的话,本来情绪淡淡的脸上,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心里五味杂陈。
……
元青珊回门后,直接与陈世怀留在了县城。
虽然陈世怀有三天省亲假,但,两人的新房有许多地方要布置,因此,剩下的一天假期,也根本不够用。
最重要的是,在提搬重物时,陈世怀还不如元青珊。
还是元宝来过来看了一眼,回家打发了几个家丁丫鬟过来,花了一整天时间,给收拾了出来。
晚上,元青珊疲累的躺在床上,陈世怀进来了。
他合衣坐在床上,正欲搂上元青珊,元青珊皱眉问道:“你洗漱了吗?”
陈世怀笑眯眯的说:“没有,我这就去。”
他说着,在元青珊脸上亲了一口,不甚好闻的口气,令元青珊皱了皱眉。
陈世怀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他出身贫寒,家里是村里最穷的。
即使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到大,父母姐姐们宠着,也断不会给他买牙粉。
平时都是隔些时日,用粗盐擦洗一下牙齿。
还是上私塾之后,同窗们都不愿与他接近,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嫌他口气重。
于是,回家告诉了曹氏,曹氏让已婚的几个姐姐,轮换着给他买牙粉用。
再后来,他在县衙谋了差事,这方面更加需要注意了。
不过,从小没有养成刷牙的习惯,有时候他一天只刷一次,有时候几天才刷一次。
从新婚夜,自己的妻子就一再提醒自己洗漱,让他心里的自卑更甚。
他眯了眯眼,原本不算大的眼睛,更成了一条缝。
“玉叶,给爷备水洗漱。”陈世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