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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素还真如豹般犀利炯亮的双眼陡睁，正对上谈无欲狭长清眸，错愕之余，谈无欲飞快转过脸，缩回自己寝室，阖上门，握着门把的指尖微微颤抖，几秒

后，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今夜，许要失眠。

※

为什么他还要来找他？

坐起身，任一袭单衣滑落身侧，这袭单衣是为尊重谈无欲而披挂上的。独自一人时，他习惯裸睡，清醒时分他有太多枷锁缠身，入睡之际的『身无长物』，是他唯一可以感到自由无所拘束的时刻。

以长指顺了顺银色流泉，素还真暗寂的眼，凝视十步之遥的寝门。

朦胧黑夜里，他没遗漏那双始终令他迷醉的细眸。

实际上，他不需要来找谈无欲，置身于西洲对他而言，虽如置身危机四伏的丛林内一般，但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嘴上殂，弱肉强食的野蛮游戏他深谙其道，而在西洲他亦有暗伏人脉。

可是他想见他。明知此举或许会替他带来危险，他仍是想见他。

称不上愧疚，也无所谓弥补。他从未能真正替自己留住想要留的人，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因为他明白他给不起『昂贵』的承诺保障。

五年来，他假装自己不曾获悉谈无欲的消息，假装他与他是各据地平线的两个端点，永远碰不到一块，即使他确实知道两年前，他和他曾在圣堤拉市的同一间咖啡厅里，背对而坐。

他假装了很多事情，却假装不了他想见他的事实。也许是冲动，也许是放任自己的任性，借着任务之便，他来到他的住处，订下十二天的同居契约。

躺回沙发，鼻间传来淡雅的玫瑰香气，素还真轻扯嘴角，进入梦乡。

章二

清晨醒来，头痛欲裂，谈无欲揉揉酸涩眼皮，起身走进浴室盥洗。

冰凉的冷水扑在柔嫩脸上，剎那，他彻底清醒──现在他的房子里，不再只有他单独一人。

差点忘记昨夜害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拭净湿亮脸容，谈无欲轻脚跨出浴室，探了一下客厅，没人。

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影，不知上哪去？五年的安逸早让他忘却日夜颠倒、朝不保夕的紊乱生活是什么滋味了。

思及此，低笑，走进厨房，想泡杯咖啡提神，不料却看见一向只拿来装饰用的餐桌，竟神奇地出现了陌生物体。

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和一张字条，告知：冰箱有牛奶。

以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将所有家事全数推给屈世途那可怜的老人家张罗的素还真，替他做了一份外表不算难看的早餐。

蛋是半生不熟的恰到火侯，面包也没焦掉，撕下一小角浅尝，确定没产生任何反胃感后，谈无欲迅速将早餐解决，拿了件薄褂披上，出门。

※

「唉呀，我的好无欲，别这样嘛，摆臭脸不只浪费了你俊秀斯文的外貌，还会吓跑一票仰慕你的小粉丝，来，笑一个。」『绿川』出版社副总编辑顶着谄媚笑脸，打哈哈道。

「抱歉，我生来脸臭，没缘份的东西强求不来。」避开皆川亮迎面而来、自以为热情的拥抱，谈无欲冷道：「这是下个月的稿份，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皆川生性温良，为人也很讲义气，行事不拘小节，很适合做朋友，可惜过度的热情总令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