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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姚茜重重把早餐往桌上一放，埋着头，浓密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ldo;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吗？&rdo;

姚曳：&ldo;茜茜。&rdo;

姚茜撩起头发拨到耳后：&ldo;先吃早饭吧。&rdo;

陆祥之看着她：&ldo;小曳现在吃不下东西。&rdo;

&ldo;你别担心&rdo;，姚曳又笑了笑，&ldo;我吊着营养针的。&rdo;

姚茜扬着脖子不停地大口呼吸，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到耳侧、脖子。

陆晓和陆祥之对看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姚茜坐在了刚刚陆祥之坐的椅子上。

&ldo;姚曳你怎么想的啊&rdo;，姚茜抿着唇线，眼泪一直掉，&ldo;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觉得自己挺神气么，长期酗酒你说戒断就戒断，那还到处开着医院做什么，要医生做什么，你知道你现在是急性脑病综合征的前驱症状了么，你故意让我难受是么。&rdo;

&ldo;你爸在的时候，把我们娘俩都将就得太不懂事了&rdo;，姚曳说，&ldo;哥说得对，虽然人走了，但日子总得过。我们还得想办法把日子过生动起来。&rdo;

姚茜抹了一把脸，沾了满手的温热液体：&ldo;我要休学，我要陪你一起走过这段日子。&rdo;

&ldo;茜茜&rdo;，姚曳摇了摇头，&ldo;你说得对，之前我用自己的痛苦让你难受了这么久，这样的日子该结束了。戒断中心我会去，你也对自己负责，好么。&rdo;

&ldo;我负责&rdo;，姚茜好不容易收住的泪，咬着牙，还是又掉了下拉，&ldo;妈，我怎么负责啊，我可能永远都活不成你想要的样子了。&rdo;

&ldo;之前的冷处理，是我的不对&rdo;，姚茜没输液的那只手摆了摆，&ldo;这段时间我和哥聊了很多。没人需要活成别人想象中的样子，你喜欢男生，喜欢女生，那是你的选择。只要你平安、健康，我觉得就够了。咱娘俩不是还有一个家么。你忘记你为什么姓姚了么。&rdo;

姚曳停了停，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ldo;你爸说，这是我的女儿，是姚家的女儿。因为我，才有了这个家。&rdo;

姚茜捂着脸，哭得歇斯底里。

&ldo;你爸这辈子，宠老婆，宠女儿，就是没学会宠自己，死了还留下了大笔积蓄和单位给的抚恤金&rdo;，姚曳笑了笑，&ldo;咱俩该向前走了，不然对得起他么。&rdo;

陆晓和陆祥之在吸烟室抽烟。

自己抽烟时也不觉得，闻着满室的烟味儿，陆晓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了。

陆晓：&ldo;完全戒断需要多久？&rdo;

&ldo;多久？&rdo;陆祥之咂摸了这个词一会，&ldo;我试过戒烟。刚开始一天，觉得还好，一周后，开始念起来，一个月后，恶心、反胃、难受，两个月后，成天打哈欠，没有精神，然后去窗前又抽了一支烟，浑身的劲儿都缓了过来。这样反反复复，尝试了四五次，晓儿，你说多久。&rdo;

陆晓没有接话了。

&ldo;没有完全戒断这个说法的&rdo;，陆祥之笑得有些苦涩，&ldo;但是，你不去做，就没有任何可能性。知道么。&rdo;

陆晓回宾馆的时候，江鸿羽刚冲完澡，在浴室里吹头发。

陆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江鸿羽放下吹风，在他手上拍了拍：&ldo;吃早饭了么？&rdo;

&ldo;还没&rdo;，陆晓的耳朵抵着他的后脑勺，&ldo;江鸿羽，陪我去阳台抽根烟吧。&rdo;

江鸿羽点头：&ldo;好。&rdo;

陆晓背靠阳台，江鸿羽抵在落地窗和他面对面站着。

&ldo;c市不常吹风，就算吹风，都是温柔的&rdo;，陆晓指尖夹着烟，回想着，&ldo;我记得，以前我走在路上，都能闻见风里面的水汽。&rdo;

江鸿羽笑了笑，眸里是醉人的黑：&ldo;陆晓，你心里难过，是么。&rdo;

&ldo;说不上来吧&rdo;，陆晓吸了一口烟，&ldo;大概是这样。你经历过一件不怎么好的事儿，当下一件不怎么好的事儿发生的时候，你难过的同时就会想起上一件不怎么好的事儿，叠加起来，情绪就更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