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这周末我没有工作,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做好东西给你吃。
9月12日:明天比赛加油,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拿冠军。晚上回来吗?
10月14日:周谨航,我想你。
11月22日:……
看到后面,周谨航的指尖轻颤着,他只觉得喉头越来越紧,眼眶处有些热腾腾的酸胀感冒出来。
这么多的信息,他回复的次数寥寥无几。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看没看到这些信息,每次有珊珊信息发来,他总是当做垃圾短信一样,甚至连打开看一眼都嫌耽误时间。
原来他以前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周谨航每翻看一条,心里的愧疚感就沉重一分。翻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堪忍受自己的冷漠,那珊珊又是怀抱着怎样一颗爱他的心,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冷漠之下爱了他八年的?
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想。
周谨航紧紧攥着手机,缓慢站了起来。身上背负着成吨的歉意和懊悔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短短的一周里,他发了疯一样地找她。去她的学校、去她以前经常打工的街角酒吧、去问她所有的朋友和同学、他甚至去了付震东所在的同传机构。
可是一无所获。
黯夜霓虹闪烁,街角酒吧里灯火通明。
周谨航独自坐在靠近玻璃窗的角落里喝着闷酒,南希站在吧台朝他这边看了好几眼,每看一次就摇摇头。这个男人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坐在这里买醉,现在已经是午夜,整个人喝得像滩烂泥一样,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珊珊,你男人快喝死了,你也不管管?”
南希推开更衣室的门,纪珊珊正坐在里面叠工作服,闻声转过头来:“他还没走?”
南希道:“走?能爬就不错了。”
纪珊珊假装没听见似的,继续摆弄手里的衣服,叠了一折又一折。她从凳子上起身,将刚刚叠好的一摞衣服依次摆放整齐,然后弯腰抱起起干洗桶里另一大包衣服摊在桌上,又认真叠起来。
“珊珊,”南希抢过她手里的衣服:“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你还是出去和他说清楚吧,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况且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盯柜台的生意,不是坐在这里叠衣服。”
纪珊珊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柜台的话……你把他支走,我就帮你盯。”
南希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大厅内的情况,周谨航端着酒瓶一杯一杯接着喝,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唇翕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你看,他其实也挺难受的。珊珊,就算要走也正大光明地走,你这样不告而别,他放不下你,反倒会愈发纠缠在这件事情里走不出来,伤心、痛苦、颓废消沉。与其这样,还不如你痛快点跟他一刀两断,这样大家都省事。”
南希沉默着走了出去。
纪珊珊缓慢站起来,靠在门边的位置透过玻璃窗默默地凝视着远处角落里的男人,白皙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
“珊珊,我要珊珊……”
面前的酒杯空了,周谨航趴在桌上半睡半醒,不安分的爪子还在桌面上摸来摸去找他的酒瓶子。指尖刚刚触到玻璃瓶冰凉坚硬的瓶壁,瓶子就被人拿走了。
“别动我的酒,滚,这里不用你们收拾,都给我消失。”周谨航以为是服务员来打扫,霎时变了脸。他语气蛮横,说话带着几分醉态,摇摇晃晃撑起半个身子,顺手抓起桌上的高脚杯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滚,滚得远远的,别烦我。”
纪珊珊站在桌旁,默默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发飙。她沉静的目光落在周谨航的脸上,他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原来的青紫消下去后,只留下一个暗红色的伤疤刚刚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