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个世道她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在她们那边人们甚至觉得占地方的东西,在这边却要被人们买。
就像那家西餐厅,明明没那么贵的鸡肉,却硬生生要卖那么贵,甚至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买单。
张不伐注意到乔矜己没推辞,扬眉,“是迎春,店里的正好开了,我就剪下来几枝来包装,寓意我也挺喜欢的。”
“什么寓意?”
“光明和希望。”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高官象征,当初周霁阔考公的时候,他就送过。
周霁阔当时说他神经病,他即使考上了也是最普通的职员,怎么就高官了。
“意思很好。”乔矜己伸手碰了下,掉了一朵,她怔住,抱歉的话随即而来,“抱歉,我碰掉了。”
张不伐完全不在意,“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扔掉都可以。况且,它本来就不结实。”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扔掉还是算了,咱俩天天见面我刚送你你就扔我会伤心。”
乔矜己笑出声,有种乔毅小时候和她撒娇的感觉,“我不会扔掉的。”
她那天就想好了,既然和他说他不听,那她就收着,反正最后也是放在他家里,就当是他想给家里填一些别的色彩。
只不过,乔矜己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寓意很好,但——
为什么要给花寓意呢。
花就应该只是花。
只是想努力绽放自己的花。
思绪渐渐飘忽,脑海中回荡起昨晚孙念娣说的话。
她在认死理。
她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孙念娣乔斌就这么对她,只因为她不是儿子吗?
但这种性别也是她不能选择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更想去林希音或者钟晓家。
起码她们的父母不会重男轻女,在她们是个女孩的时候,依旧可以把家里最好的都给她们。
她到现在都不服气,仅仅因为她是个女生,就要全盘否决她。
性别只是给人下的一个定义,她给自己的定义只是乔矜己,不是乔盼楠。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人。
所以,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要给花下定义,也许它们只单纯想展示自己的姿容,而不是被人类定下一些它们毫不知情的意义。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今晚想吃什么?”
“涮锅。”
张不伐忽然就扬起嘴角。
枯燥又没营养,莫名的,乔矜己觉得两人这样像是相处很久的人。
明明很无聊,但又是两人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