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黎见他一双丹凤眼灼灼地望着自己,目中没有半分作假,深情地模样都不自觉让人脸上发烫。他道:“你忘了?我未回玉府之前,都是和欲雪住在光明寺的,那里的条件又能好多少?再说了,咱们一起去,无论什么艰难险阻,总归是在一起……若是你一个人去,我也放心不下。”
元珩眨了眨丹凤眼,不无得意:“我就知道黎儿心中有我。”
方才他看见《梦溪笔谈》,便知玉黎已经在想赈灾的法子了,知道他定然是要和自己一同前去的。
“现在你我是夫妻,我心中无你,还能有谁?”玉黎点了点他饱满的额头,“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珩伸手捉住他的手,放在红润的唇边亲了一口,又问道:“那今日你去给陆先生看文章,陆先生有说什么吗?”
玉黎笑了笑:“陆先生说,‘你这文章太过实用了,不如直接送与户部的谢寻看吧!’”
元珩亦跟着笑起来,说道:“我家黎儿做什么都像模像样的,单做个皇子妃是屈才了。”
玉黎故意反问他:“那我做皇子妃屈才,做什么才不屈才?”
元珩见他近在咫尺的小脸笑意盈盈,俏皮可爱,忍不住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几乎是口对口地笑说道:“做王妃就不屈才了。”
说完,就吻到一处去了。
……
元珩禀告给章武帝之后,就准备和玉黎一起启程前往梁州了。
不过他们带着赈灾的钱粮,目标甚是明显,因此章武帝还特意让他们带了一支四百人的军队,另外随行的,还有户部尚书谢寻和御史令霍臣,其子霍璋领着那四百人军队,也算是当了一回小小的将军。
元珩与玉黎也没耽搁,赶在八月十五这一日清晨便出发了,梁州离京都甚远,但他们须在半月之内赶到,丝毫不得拖延。因此只得昼夜兼程得往西南方赶路。
其他人俱是骑马,只有玉黎是坐马车,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马车非常颠簸,第一天赶路他坐了一天的马车,被颠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等到了晚上住驿站坐在床上,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晃动。
元珩让人取来热水,准备亲自给他洗脚,但见他一脸茫然,双眼似乎还晕着,顿时被他这种迷糊的模样迷住了……玉黎平常甚少有这种迷糊娇憨的模样,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双眼朦胧,一脸茫然无害,实在是可爱得紧。
因此,脚也不洗,坐到他边上就抱住他亲。等他吃了许多豆腐,玉黎才有些回神似的,清醒过来:
“嗯?你做什么呢?”
元珩嘿嘿一笑,起身蹲在他边上:“伺候你濯足。”说着,替他脱去鞋袜,将他的那瓷白纤瘦的双足放入木盆中,温柔地揉搓,“坐了一天的马车,乏了吧?我给你捏捏脚。”
玉黎坐在床上看他,面上有些讶异,须臾又看向他给自己揉捏的手,忍不住红了眼眶。其实元珩大可不必如此,虽然贴身伺候他的碧笙没跟来,但是侍卫下人多得是,他堂堂九皇子,太后皇帝心尖上的人,怎么能替他做这等事……
而且他俊美的脸上一脸认真,丹凤眼中还流露出几分欢欣和温柔,好像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一样……
“明天你偶尔出来,坐我马上一起走一段,不会闷也不会颠簸得慌了,只是不能多骑,你大腿那里的皮肉细嫩,稍微磨蹭一下就要发红,上回你着急去救祁公他们,骑了那么一会儿马,大腿间就蹭破了皮……”元珩说着说着,抬起头来去看他,却见他正笑着掉眼泪,立刻愣了,“怎么了?”
玉黎忙拭去泪水,道:“没什么。”又笑起来,打趣他道,“人说侍奉父母要‘二十四孝’,难不成你对待妻子,也要‘二十四孝’么?”
元珩闻言,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妻子‘二十四孝’可简单多了,你瞧,只要你一哭,我就心里难受,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东西都送给你。你一笑,我就心里欢喜,也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珍宝都捧到你手心里,给你擦身洗脚,我都觉得是我在占你便宜,可对待父母……你让我去给我父皇洗脚试试?”